“哪天我們倆來玩它一盤，看你到底行不行。你知道華盛頓廣場上那些石頭桌子吧？很多人帶著鐘、棋和書去，一邊排隊等下場，一邊研究棋譜。有時候我就去那里下棋。”

“你一定很棒?！?/p>

他搖搖頭。“有些家伙哦，”他說，“你跟他們玩，簡直比在齊腰的水池里賽跑還難，簡直寸步難行，因為他們的腦袋里永遠(yuǎn)都比你早走五六步。”

“有時候干我這行就是這種感覺。”

“真的??？反正，電子游戲?qū)Ω奂倚值軄碚f就是這樣，他們永遠(yuǎn)快五六步，所以他們就去玩電腦啦。你大概會說他們是‘駭客族’，知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聽過這個詞兒?！?/p>

“大哥，你想查電話公司的資料，何必打電話給接線員，也不必去跟什么副總裁哥哥糾纏，只要找港家兄弟就行了！他們能鉆進(jìn)電話里，在里面爬來爬去，電話公司就好像一個大怪物，他們能在怪物的血管里游泳。你還記得那部電影，叫什么，《神奇旅程》26的？他們是進(jìn)入電話里漫游?！?/p>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說：“如果公司里的高級主管都不知如何叫出那些數(shù)據(jù)――

“大哥，你怎么不聽我說呢？”他嘆了口氣，然后含著吸管用力一吸，把他那杯百事可樂里的最后一滴吸光?！澳阆胫澜诸^有什么新聞，巴里奧、哈萊姆或杜斯發(fā)生些什么事，你會去問誰？問他媽的紐約市長嗎？”

“噢?！蔽艺f。

“懂我的意思了吧？他們就好像在電話公司的街頭上混。你知道貝爾媽媽27吧？港家兄弟老早躲在她的裙子底下往上瞧了?！?/p>

“我們要去哪里找他們？去杜斯？”

“不是告訴你了嗎，他們早就沒興趣了。他們偶爾會來瞧瞧有什么新花樣，不過早就不在那里混了。我們找不到他們的，他們會來找我們。我跟他們講我們會在這里?！?/p>

“你怎么跟他們聯(lián)絡(luò)上的？”

“你想呢？當(dāng)然是傳呼羅。港家兄弟永遠(yuǎn)都在電話附近游蕩。你知道嗎，這根熱狗好吃。你以為這種鳥地方東西一定很難吃，可是他們的熱狗還真不錯?！?/p>

“是不是表示你還想再來一份？”

“順便嘛。他們來這里需要一段時間，然后還得打量打量你，才決定要不要進(jìn)來見你。要先確定你是一個人來的，萬一他們怕你，馬上就可以拔腿開溜?！?/p>

“他們?yōu)槭裁匆挛?？?/p>

“因為你很可能是替電話公司工作的警察啊？大哥，港家兄弟可是不法之徒！貝爾媽媽要是逮住他們，不拿鞭子抽他們的屁股才怪！”

“問題是，”吉米?洪說，“我們非得很小心不可。穿西裝的那些人深信駭客族是自黃禍28之后對美國大企業(yè)最嚴(yán)重的威脅，媒體整天報道如果駭客族想胡作非為，將對整個系統(tǒng)造成多大多大的傷害?！?/p>

“破壞數(shù)據(jù)資料，”大衛(wèi)?金接口道，“篡改記錄,破壞電路?！?/p>

“聽起來是非常嚇人，問題是他們忽略了一個事實(shí)，我們從來不會干那種事。他們以為我們想在鐵軌上放炸藥，其實(shí)我們只不過想搭個免費(fèi)便車罷了。”

“哦，偶爾某個白癡會投入一個病毒――”

“但大部分都不是駭客族干的，都是些變態(tài)，對某公司不滿啦，不然就是用盜版軟件，結(jié)果搞進(jìn)來一個小技術(shù)故障?！?/p>

“重點(diǎn)是，”大衛(wèi)說，“吉米太老了，不能冒險?！?/p>

“上個月滿十八了?！奔?洪說。

“萬一被抓到，會送他去成人法庭――如果他們依據(jù)年代記錄年齡的話。不過如果他們考慮情緒成熟度――”

“那大衛(wèi)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吉米說，“因為他還沒到達(dá)理性時期。”

“理性時期是在石器時代之后，鐵器時代之前?！?/p>

一旦他們信任你，想叫他們住嘴都不行。吉米?洪大約六英尺二，又細(xì)又長，黑色直發(fā)，一張沉默寡歡的臉，戴一副飛行員太陽眼鏡，鏡片是琥珀色的。我們一起坐下來一刻鐘后，他便換上一副玳?？虻膱A邊透明眼鏡，使他的外型一變，從嬉皮變得書卷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