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惜了。如果能轉(zhuǎn)個運，讓我幸運一次，那就好了。

不過換個角度，苦干了一整夜，加上那一千七百多塊的開銷，也絕對沒有白費。我學(xué)了一些事，不僅僅是我想找到的那三個男人原來是三個老謀深算的變態(tài)強奸謀殺犯而已。

所有的地址都在布魯克林，而且這幾部電話的涵蓋區(qū)域，比起整個庫利案牽涉的范圍小得多。綁架和交付贖金部分從灣脊開始，移到圓石丘的大西洋街，涵蓋弗萊特布什、法拉格特，甚至遠(yuǎn)至韋特蘭斯大道，然后運送尸體時又轉(zhuǎn)回灣脊。這么一來把布魯克林區(qū)一大塊都劃進(jìn)去了，而他們之前的活動又包括布魯克林及皇后兩個區(qū)。任何地方都可能是他們的基地。

可是這幾部公用電話相距不遠(yuǎn)。我得拿張地圖，坐下來仔仔細(xì)細(xì)把清單上的位置畫出來，可是我現(xiàn)在就知道其實它們都在同一個區(qū)域，布魯克林西邊，庫利灣脊那棟房子的北邊，綠林墓園的南邊。

也就是他們丟棄利拉?阿爾瓦雷斯的地方。

其中一部電話在六十街上，另一部在和四十一街交口的新烏特雷奇街上，所以說也不是光靠步行就可以走到的。他們是離開家，開了車去打這些電話的。從邏輯上講，他們的基地應(yīng)該就在附近，而且很可能就離他們重復(fù)使用了兩次的那部電話不遠(yuǎn)。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該做的事他們都做完了，剩下來就是再在凱南?庫利的傷口上撒把鹽，所以說，何必開車開到十條街外去打電話呢？沒必要嘛。何不使用離家最近、最方便的那一部電話？

那一部正好在四十九與五十街中間的第五大道上。

這些事我并沒有全跟男孩們講，而且很多細(xì)節(jié)都是后來我自己反復(fù)琢磨出來的。我給港家兄弟每人五百元，告訴他們我真的非常感激。他們堅持說其實這件差事很好玩，即使乏味的部分也很好玩。吉米說他頭很痛，而且犯了嚴(yán)重“駭客腕病”，但很值得。

“你們兩個先下去，”我說，“把你們的西裝穿上領(lǐng)帶打好，然后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出前門。我要確定房間里沒有留下痕跡，而且還得到柜臺去跟他們結(jié)電話費。我付了五十元押金，可是我們用了七個多鐘頭的電話線，實在不知道會要我多少錢。”

“我的天！”大衛(wèi)說，“他永遠(yuǎn)不懂?！?/p>

“真是不可思議?！奔渍f。

“我不懂什么？”

“你什么費用都不用付，”吉米說，“上線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避開柜臺。就算打去上海，柜臺也不會有任何記錄的?！彼肿煨??！安贿^你最好讓他們保留那筆押金，因為金大概吃掉了小酒吧里價值三十元的夏威夷堅果?！?/p>

“我只吃了三十粒，不過一粒大概要一塊錢?！贝笮l(wèi)說。

“如果我是你的話，”吉米說，“我就會直接回家?！?/p>

等他們走了之后，我付錢給TJ。他把我遞給他的鈔票展開像把扇子似揚著，看看我，又看看鈔票，然后再看看我說：“這是給我的？”

“要是沒有你，那還玩什么？球棒和棒球全是你帶來的?！?/p>

“我還以為你會給我一百元，”他說，“我又沒做什么，只是在旁邊混著而已，不過你出手大方，所以我想你大概不會把我給忘了。我這里有多少？”

“五百。”我說。

“我就知道這行得通，”他說，“我和你。我喜歡這份偵探工作。我有辦法，我又行，而且我喜歡?！?/p>

“平常不會這么好賺?！?/p>

“不差啦，大哥，還有什么樣的行業(yè)能讓我把我知道的屁事全發(fā)揮出來？”

“那你將來長大了也想當(dāng)偵探羅，TJ？”

“才不想等那么久呢，”他說，“現(xiàn)在就當(dāng)。此時此刻，馬修。”

我告訴他，他的第一項任務(wù)便是設(shè)法在不引起旅館職員注意的情況下離開旅館?！叭绻愦虬绲酶奂倚值芤粯?，那就好辦了，”我說，“看來我們只好因陋就簡，一起出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