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濃重,大街上到處是閃爍不定的燈火,和來來往往的行人。
沈可邁著沉重的步子艱難地朝沈宜的別墅走去。
沈宜的別墅是一幢二層小樓,足有400平米,呈慢坡形。后面是山,前面是海。屋前種著各式花草,有些花草沈可根本叫不出名字,正很青春地開著,空氣中彌漫著花香和青草的氣息。
左鄰右舍的房間正處于一片燈火通明之中,時而能聽到孩子的打鬧聲和大人的呵斥聲。而沈宜的別墅正漆黑著。一個星期前她帶著20人的團隊去了昆明,差不多是明天回來。
沈宜不在家里,沈可的心情和那棟房子一樣漆黑著。
上了二樓,拉開所有的燈,沈可一頭栽到沙發(fā)上,把抱枕蒙在臉上,腿斜斜地扔在一邊。如果不是電話響,沈可會一直這樣躺下去。
電話是一個男人打來的。還沒等沈可張口,對方就質(zhì)問她為什么不去赴他昨天的約會?男人對她的失約很生氣!
“對不起,我不是沈宜!”
沈可低聲解釋了一句。她聽不出打電話的男人是誰。以往,沈宜和哪些男人交往得是不是密切,做姐姐的她一清二楚。有些時候,沈宜不想和男人走得太近,男人又死心塌地約她吃飯,她會帶上沈可。所以,沈可對妹妹的朋友了如指掌。
顯然,男人誤把沈可當成沈宜了。
“別騙我了,也別用這種方式躲我。沈宜,你聽著,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以前我沒有錢,沒有地位,你不喜歡我,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現(xiàn)在,通過努力,我實現(xiàn)了自己的價值,我有錢了,你要多少我都給你,我不相信,我李奔只值幾百萬?!?/p>
“對不起,我……”
男人強硬打斷沈可的話:
“要多少錢,你隨便開口……”
這個男人一定喝了不少酒,沈可不想跟這種無聊男人說下去,急忙打斷他的話: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沈宜,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然后,沈可不得不把電話掛斷。
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像是得了老年癡呆癥一樣,屋子里一片漆黑。
心情不好時,她喜歡這樣的黑暗,把自己淹沒,吞噬。
她在想——
男人眼中的愛情到底是什么呢,僅僅是性和占有嗎?
她不是男人,她愛的男人也沒有告訴過她。
電話鈴又響了起來,黑暗中的寂靜,使得平日里悅耳的鈴聲有些恐怖的味道。沈可盯著紅色的話機,渾身發(fā)抖。
鈴聲繼續(xù)。
沈可不得不在恐怖中接了起來。還是剛才那個男人。
“沈宜,你想要多少錢?你告訴我,你想要多少錢?我李奔都給得起你,你不是瞧不起我嗎?”
“對不起,她不在?!?/p>
“你不就是喜歡錢嗎?”
“你喝多了。”
“我……沒……有。沈宜,我沒有……”
沈可不得不強行把電話掛斷。半分鐘不到,電話鈴聲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次,沈可不想接,她不想和一個醉鬼男人多說一句話。簡直是無聊透頂。他以為,他有錢,就可以買到愛情。就算能買到,也是一堆芳香的肉體,隨時都有腐爛變質(zhì)的可能。
電話鈴聲很有耐心地響著,響得人心煩意亂。沈可不得不拿起電話大聲吼道:
“你煩不煩?。 ?/p>
正準備氣勢洶洶地掛掉,對方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是伍凱恩?!?/p>
伍凱恩?沈可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想起這個已經(jīng)陌生了的名字。因為燕生,被她疏遠了的另一個男人,曾經(jīng)的朋友。不知道他打電話給她有什么事?
沉默了片刻,繼續(xù)聽到他溫和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