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p>

“我當(dāng)然不是個理財天才?！北Ａ_說。斯特拉諷刺地看了他一眼，他假裝沒看見，“但這不意味著做決定的時候，哥哥有權(quán)利把我排除在外?！?/p>

保羅對斯特拉解釋說：“在起草這份生前遺囑的時候，父親授予了卡爾長期的委任書。在辦公室里卡爾對他說，他認(rèn)為應(yīng)該推遲分配父親的財產(chǎn)，以備后需。萬一哈羅德遇到了最壞的情況，我們可能需要這筆錢來支付額外的特殊護理費之類的花銷。我提出了不同意見，我認(rèn)為父親的生前遺囑的確是為了應(yīng)付‘最壞的情況’，如果父親再次中風(fēng)發(fā)作沒有撐過來，那么我們就要支付大額的遺產(chǎn)稅——這才是父親最不愿看到的。”

“他把這件事弄得好像我很貪財或者冷血。”保羅說。

“但是你一點兒都不貪財，也不冷血?！彼固乩f。

“謝謝你，這才是我受傷的真正原因?！北Ａ_說，“接著，卡爾扔出了真正的重磅炸彈：他要解雇父親的理財顧問阿尼·歐姆斯特德。他們倆合作了一輩子，他跟我們?nèi)ネ患医烫?。?dāng)年，我們都參加印第安互進會的時候，他還跟父親一起雕刻過圖騰柱?！?/p>

“印第安互進會是什么？”

“那是個基督教青年會的項目，在這個活動里面，白人打扮成印第安人的樣子，假裝他們是印第安人。父子是主要的參與者。”保羅說，“問題在于，卡爾利用自己的律師身份，接管了父親的投資。”

卡爾告訴保羅自己早就想告訴他這一切，但是他從來沒表示過任何興趣。這倒是事實?？柛f，互聯(lián)網(wǎng)的普及讓市場產(chǎn)生了瞬息萬變的可能。網(wǎng)絡(luò)提供了巨大的信息量，越來越多的人在介入市場的時候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這就令證券市場出現(xiàn)了極差，股價忽上忽下不說，變化的速度也令人嘆為觀止。保羅每天讀報紙的時候都會跳過商業(yè)信息的部分，但他還是知道證券市場的反常。每個月都會有各種記錄被刷新，巨大的損失被報道，黑色星期五更加名副其實。卡爾的觀點是，歐姆斯特德已經(jīng)落后于這個時代了，在突然狀況發(fā)生時，他會不知如何應(yīng)對?！拔覀円獙Ω赣H的財產(chǎn)負(fù)責(zé)?！笨栒f。他的計劃是在線管理父親的投資，這樣可以更迅捷地進行交易，而且不用支付大額的經(jīng)紀(jì)人費用?！懊總€人都在這么做，”他說。他想讓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暫時，先讓我照管這部分錢。如果你對我的能力有疑慮，隨時可以過來查我的交易記錄?！?/p>

“所以，即使你沒有錢也不在乎錢，而且你對證券市場一竅不通，你還是想?yún)⑴c其中？”斯特拉說，“我不想評判你，我只是想讓整件事明朗些?！?/p>

“謝謝你，”他對她說，“這些年的經(jīng)歷，讓我不再信任他。我信任過他，但是他傷害了我。我發(fā)誓不會再讓同樣的事情發(fā)生?！?/p>

“他做過什么讓你不信任他的事情？”斯特拉問。

“從哪件說起呢？比如，有一次在一個聚會上，黛比·本森想去裸泳，也就是脫光了去游泳。一般情況下，在晚上喝完酒之后，這應(yīng)該是件很性感的事兒?！?/p>

“難道不是嗎？”

“在明尼蘇達(dá)州不是。特別是周圍的蚊子大得跟雞一樣，而且水特別冷，那對女孩兒的身體可能會有好的作用，但對男生完全不是，如果你明白我在說什么。”

斯特拉再次迷惑地看著他。

“總之，在宵禁時間之后很久我才回到家，因為我開車?yán)@湖走了有一個小時，好讓身上的酒味兒散去。我到家時，父親正在等我，還問我是不是服了大麻。媽媽也在等我，這意味著事情很嚴(yán)重。我說不是服大麻，而是吸大麻。他說：‘大麻是毒品，沒錯吧？你在吸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