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付出愛,就會有人得到愛。
--薩默塞特·莫姆(1874~1965)
我弟弟克里斯汀小時候,總是發(fā)不清自己的名字,讓人聽起來像"小雞"。
后來,這竟然成了他的綽號,直到現(xiàn)在,我和我的孩子們都叫他"克里","小雞"或"暴雞"。這樣的叫法,讓我們倍感親切。
暴雞和我是同父不同母的兄弟。他十歲,我十三歲那年,格里成了我父親,從此,我們有了不同的姓氏,在法律上我們不再是兄弟。可是,無論相隔多遠(yuǎn),無論在哪個家庭里長大,小時候那份真情永不變,我們血脈相連,我永遠(yuǎn)是他的大哥哥。
暴雞和我,就像《超人前傳》(Small Dille)里的萊克斯·路德和克拉克·肯特一樣,我們的性格,以及對待事情的態(tài)度,完全就是兩個極端。從小,我就是個聽話的乖孩子,父母有時甚至開玩笑說,真想看看我做壞事時的樣子。不論做什么事,我都非常認(rèn)真,力求做到最好。我連續(xù)四年被評為夏令營最佳營員;九年級時獲得"美國軍團(tuán)獎";初中時當(dāng)選學(xué)生會主席;高中時成績?nèi)珒?yōu),而且還是學(xué)校的運動明星,多次在田徑賽中獲獎。
暴雞的生活軌跡與我截然不同。他從小就是個叛逆的調(diào)皮蛋,他脾氣暴躁,行為暴力,惹禍犯錯是家常便飯。十幾歲時,酗酒、打架、抽煙,甚至吸毒,樣樣精通,他以此來麻痹自己的神經(jīng)。很多次,這種自甘墮落的生活差點把他毀掉。
從小到大,我們一起相處的日子很少,可僅有的那些記憶,都深深地鐫刻在我們的腦海中。我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但卻彼此惺惺相惜。暴雞常說,如果把我倆的智慧和性格合二為一,那我們就能統(tǒng)治全世界。我們僅有的幾次聊天,完全是異常激烈的討論,一兩個小時之后,兩個人都精疲力竭,卻又無比興奮。那種感覺,就像飽餐了一頓滿漢全席過后,有些疲倦,但內(nèi)心非常滿足。
二十多歲的時候,暴雞慢慢學(xué)會將自己的豐富情感用寫作的方式發(fā)泄出來。他的作品,語言簡練、內(nèi)涵豐富,在讀者中頗受歡迎,有時我簡直分辨不出他小說中的描述哪些是他的親身經(jīng)歷,哪些是創(chuàng)作的。寫作,成為了暴雞宣泄情緒的途徑。除了創(chuàng)作一些情節(jié)復(fù)雜、人物生動的小說外,暴雞竟然還給一部動畫片編了劇本,并將此作為獻(xiàn)給我們父親的禮物。
很多年來,身邊的好朋友一個個離我而去??死锼雇∽愿蕢櫬涞纳?,讓我在心里不禁捏了把汗,我怕總有一天,我的兄弟也會有同樣的結(jié)局。出乎意料的是,有一件事情居然拯救了暴雞瀕臨崩潰的靈魂。珍娜和奎因是暴雞一位老朋友的孩子,而這位老朋友,實際上是他相戀多年的前女友。雖然他們不再是情侶,但卻成了最好的朋友。她結(jié)婚后生了兩個孩子,之后又離了婚。孩子的父親常年在國外,雖然他也很愛自己的孩子,可距離使得這個家里總是缺點什么。從兩個孩子小時候起,我的兄弟就常常去探望他們,慢慢地,他成了孩子們和他們母親心中最信賴的叔叔,最可靠的朋友。
暴雞一直沒有結(jié)婚,也壓根沒這個打算,他很滿足于自己苦行僧般的獨居生活,因為他明白,任何人要與他一起生活,都會是件很辛苦的事。雖然他從未被診斷出患有強(qiáng)迫癥,可我覺得他的癥狀非常明顯。在他家中,所有的物品,甚至小到洗漱用品,都必須精確地放在固定的位置上。櫥柜里的各種調(diào)料一律標(biāo)簽朝外擺放得整整齊齊,大量的書籍、影片和歌碟也都按照字母順序排列有序。
可是,誰曾想,珍娜和奎因卻點燃了這位孤家寡人內(nèi)心深處的那份父愛。他常給他們講故事,照顧他們,幫助他們,對他們傾注了大量的心血和慈愛,這讓他曾經(jīng)混沌散漫的生活,突然間有了目標(biāo)?,F(xiàn)在,他仍然是兩個孩子的第二法定監(jiān)護(hù)人。暴雞是個很有才的作家,可他更是一位稱職的父親,對這點,他很自豪。
克里斯汀對兩個孩子那份無私的愛,也對他自己的生活產(chǎn)生了積極的影響。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填滿了他內(nèi)心的空虛和孤獨,讓他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