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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云塘馬1(2)

風(fēng)云塘馬 作者:劉志慶


他們并肩而行,夕陽行將墜落于塘馬村,西邊的天空霞光萬道,天空布滿了紅色的云朵,那云朵形狀各異,有團狀的,有長條狀的,在光的照射下,呈絮狀,輕盈地分布于西邊的天空下,塘馬村以此為背景,顯得格外的壯美。

蜻蜓亂飛,蟈蟈齊鳴,稻田中偶爾蹦出兩只青蛙,倏一下又跳入河中,那白頭翁在糖蓮樹上叼著果子,發(fā)著“小小諸葛亮”的清脆叫聲。

村邊,一座木橋架于河上,上面一前一后站立著兩個人,他們忽俯視橋下、忽平視村莊,忽仰視天空,不時地用手比劃著。

前面是一女性,沒戴帽子,頭發(fā)烏黑,但遠(yuǎn)不如蘇南婦女那么秀氣,一看便知是一個女軍人,當(dāng)然她的臂章也明白無誤地昭示了這一點。她身材細(xì)長,近一米七。臉上洋溢著一股書卷氣,盡管戰(zhàn)爭的生活使她更多地顯示一種軍人的剛硬,但仍不能掩飾那臉上顯示的知識之光,她神情嫵媚談不上,但女人的麗質(zhì)還是十足地顯現(xiàn)在她的身軀上。

身后的那一位身材高大,足有一米八。他披著黃色的呢制軍大衣,站立橋頭,猶如青松一棵,顯得從容而又沉著,尤其是那張臉,輪廓分明,棱線十足,神情單一,剛毅之中散射著儒雅之氣,眼中發(fā)射著自信而又沉著的光芒,這和鼻梁的堅挺相映成輝。他嘴唇很厚,臉色黝黑,有一種穩(wěn)似泰山的感覺??傊?,這位身材高大者有一股天生的領(lǐng)袖的氣質(zhì)。

橋上的他見兩人從洋龍壩緩緩走來,眼睛一亮,越過瘦長女人的身邊,高叫道:“老廖,等你許久了?!?/p>

“羅司令,”緩步行來的男子迎上前,“有事嗎?”

“有啊?!?/p>

“李英!”站在橋上的女子也向移步而來的粗壯結(jié)實的女子叫道。

“田文?!币撇蕉鴣淼呐佑H熱地回應(yīng)道。

“回去吧?!蹦俏槐环Q為羅司令的高個子軍人又掃視了一下被稱為李英的女戰(zhàn)士,“你們都回去,我和廖司令有要事相商?!?/p>

兩個女戰(zhàn)士相視一笑,嘟噥兩句,走過木橋,迎著紅紅的晚霞之光,向著粉墻黛瓦的村頭走去。

兩人站在橋上,向西望去,紅紅的晚霞映照在他們堅實的身軀上,猶如兩尊鐵鑄雕塑屹立在塘馬村邊的木橋上。

河水緩緩地從橋下流過,水流夾帶著水草和自由漂動的鰷魚從橋下漂向村頭。橋樁黑黑的,靜立在水中,貼水處纏繞著水草,橋西的木板有些朽爛,板與板露著寬大的縫隙。橋頭兩側(cè)的板茅隨風(fēng)搖擺著,夏日里生長的板茅花,經(jīng)秋霜浸染,白花花的,在秋風(fēng)中擺弄著婀娜的身姿。橋西是高大的房屋,馬頭墻赫然傲立,下面的墻身黑白不一,粗糙萬分,墻角是青苔與壁硝,那是歲月滄桑的標(biāo)記,墻身上剛刷了一行白字“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一位小戰(zhàn)士在用力地刷著感嘆號,幾個戰(zhàn)士哼著歌兒,那帶著閩方言的腔調(diào)飄過村東的小圩塘:“高山頂上一株梅,山歌越唱越出來;唱到雞毛沉河底,唱到石頭漂起來?!贝迩暗奶榴R河邊,小橋的西面,有一長長的石階,斜向伸入河里,上面移動著女戰(zhàn)士的雙腳,她們端著盛有衣服的木盆,河里劃動著的是另一些女戰(zhàn)士的雙手,灰色的布衣,在水面上漂蕩著,水波與泡沫在衣服的周圍翻滾著,水面上激蕩著女戰(zhàn)士清純而又亮麗的歌聲……“前面號響,大家準(zhǔn)備好,子彈上膛,刺刀出鞘,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三年的皖南,別了,目標(biāo),揚子江頭,淮河新道,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哪個來擋路,哪個被打倒!沖過重重疊疊的封鎖,沖擊日本鬼子的窠巢。我們一定勝利,我們一定達到目標(biā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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