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一個人去那里的嗎，阿利索夫人 ”

博斯低頭看著他的筆記本，裝作在寫著什么重要的東西而她的回答并沒什么要緊。他知道這是懦弱的表現(xiàn)。

“我不過問?！?/p>

“你曾經(jīng)與他一起去過嗎 ”

“我不喜歡賭博，我不喜歡那座城市。那是個可怕的地方。他們可以隨心所欲地把它裝扮一新，可它依然是一個充斥著罪惡與婊子的城市。那些婊子不止出賣身體?！?/p>

博斯審視著在她黑色的雙眼里被壓制的怒火。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阿利索夫人?！辟嚨抡f道。

“什么問題 ”

“你曾經(jīng)跟他一起去過拉斯維加斯嗎 ”

“首先，去過。但我發(fā)現(xiàn)一點樂趣都沒有，我已經(jīng)幾年沒去了?！?/p>

“你丈夫負(fù)有沉重的債務(wù)嗎 ”

“我不知道，有他也不告訴我。你們可以叫我韋羅妮卡?！?/p>

“你從沒問過他是不是遇到了麻煩 ”

“我只是認(rèn)為如果他有了麻煩會自己告訴我?！?/p>

她黑色的眼睛冷冷地轉(zhuǎn)向賴德，博斯頓時感到身上卸下了一副重?fù)?dān)。韋羅妮卡?阿利索在暗暗跟他們較勁。

“我知道這很可能會使我成為嫌疑人，但我不在乎，”她說，“你們有你們的工作要做。毫無疑問，對你們來說，我丈夫與我顯然是……姑且說是共同生活在這里吧。至于你們問的那些關(guān)于他在內(nèi)華達賭博的問題，我無法告訴你們他是贏了一百萬還是賠了一百萬。誰知道呢，也許他突然撞了大運也說不定。但我想果真這樣他早就大吹大擂了?！?/p>

博斯點點頭，回想起行李箱中的那具尸體。他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撞了大運的人。

“在拉斯維加斯他住哪里，阿利索夫人 ”

“總是在海市蜃樓，那個我清楚。你知道，并不是所有賭場都會設(shè)撲克類游戲。海市蜃樓的堪稱一流。他總是說如果我需要打電話給他就打到那里去，房間里沒人接就找撲克牌賭區(qū)?！?/p>

博斯花了一些時間把這個記下來。他發(fā)現(xiàn)經(jīng)常沉默是讓人開口表露自己心跡的最佳方法，他希望賴德意識到了他是有意在談話中留下沉默的空檔。

“你問他是不是一個人去的 ”

“對?！?/p>

“探長，在調(diào)查過程中你們無疑會了解到我丈夫是個喜歡跟女人鬼混的人。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請盡量別對我說那種事。我一點兒都不想知道?！?/p>

博斯點點頭，思索了片刻。什么樣的女人才不想知道呢？他疑惑著。也許一個早已知根知底的女人才不想。他重新向她看去，兩人的目光又碰在一起。

“除了賭博，據(jù)你所知你丈夫還有沒有其他麻煩 ”他問道，“工作上的，經(jīng)濟上的 ”

“據(jù)我所知沒有。但經(jīng)濟由他管，我無法告訴你我們目前的狀況怎么樣了。我缺錢時就去問他要，他總是說用支票去提現(xiàn)金，要我告訴他數(shù)目。日常開銷我有個獨立賬戶?！?/p>

博斯眼睛看著筆記本說道：“再問幾個問題我們就暫時不打擾你了。你熟悉你丈夫的仇敵嗎？那些想傷害他的人 ”

“他在好萊塢做事，暗箭傷人在那里被當(dāng)做一門藝術(shù)。安東尼與其他在那個圈子里呆了二十五年的人一樣精于此道，顯而易見，有人對他心存不滿總是難免的。但至于誰會做這種事，我不清楚?！?/p>

“那輛車……那輛勞斯萊斯被租給了在拱門電影公司的一個制片公司。他在那里工作了多長時間 ”

“他的辦公室在那里，但他本身不為拱門工作。TNA制片公司是他……過去是他自己的公司。他只是租了一間辦公室和拱門停車場的一個泊位。但他與拱門的關(guān)系大概就像你與拱門的關(guān)系一樣?！?/p>

“跟我們說說他的制片公司吧，”賴德說，“他拍電影嗎 ”

“可以這么說吧。說他做事虎頭蛇尾也不為過。大約二十年前他制作了他的第一部影片《斗牛的藝術(shù)》。如果你看過，那你就是為數(shù)不多的觀眾之一。斗牛類的影片沒有市場，但在評論界它卻獲得了好評，在電影節(jié)巡回放映后又到各個藝術(shù)中心播放。對他而言這是個良好的開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