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吉和自己一樣,也是初中畢業(yè)就不念書了,但他——
“嚯,你這體格子是怎么練的,太棒了!”當(dāng)自己的同學(xué)大吉在街上看到自己那因為生活而不得不出賣體力而變得健美的身材時,不由得發(fā)出了一聲驚嘆。
“你現(xiàn)在干什么呢?”自己打量著比自己矮一頭,穿著一身名牌時裝的大吉有些激動得不能自持地問道。
“跟著家里人做生意呢——對了,介紹一下,這個是我老婆小霞,這個是她朋友蓮鳳。”大吉指著他身旁兩個穿著時尚、模樣可人的女孩說道。
“前邊就是我家,到我家去坐一會兒吧……”自己一反上學(xué)時的常態(tài)讓道。
晚上大吉爭著出去買了酒菜,四個人邊吃邊聊,直到困倦不支,才擠在一張床上躺了下來。自己并沒有喝多少酒,酒對于自己來說就像撲克和麻將一樣從未能使自己在其間尋到什么樂趣。躺下后的自己雖感困倦?yún)s毫無睡意,聽大吉所講的他畢業(yè)后做生意的經(jīng)歷令自己感慨萬千,更令自己沒有想到的是,喝多了酒的大吉偷偷地告訴自己說,班上有好幾個女生都跟他上過床。
蓮鳳雖然是背對著自己,但是自己仍能感覺到蓮鳳并不厭惡自己,甚至從蓮鳳那故作驕矜的眸子中能尋到一絲好感。蓮鳳的年齡要比小霞的年齡大一些,那裹在緊身內(nèi)衣下的胴體就有了一種呼之欲出的熟透感。意識和身體已是同樣僵硬的自己像是被僅存的本能一點點地推向了那蘊藏著無限魅惑的柔軟之地。當(dāng)自己的一只手被本能驅(qū)使著,機械地搭在了蓮鳳的腰臀間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另一只手不知怎么的,竟被死死地壓在了自己側(cè)起的身下。捂在蓮鳳腰臀間的那只如僵死般的手漸漸地有了感覺,是從捂在下面的那極具彈性的一團兒肉中得到了感覺,并帶著那種曾使自己全身震顫的感覺傳給了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意識——為什么屁股蛋兒的上部還有這樣一團兒肉呢,怎么只能摸出來卻看不出來呢?不知是畏怯還是有一種無形的、不可知的阻隔,那只如僵死般的手在蓮鳳的胴體上行走的竟是萬分艱難,在經(jīng)歷了漫長的跌蕩起伏后才攀上了——自己第一次觸摸到了女人的胸脯,那是一團兒與別處完全不同的肉,相比之下,自己感到別處的每一團兒肉的內(nèi)里都有著一種松散,而胸脯的一團肉,內(nèi)里卻有著一種凝聚,至于究竟是什么的凝聚就不得而知了。蓮鳳的身子漸漸地也變得同自己的身子一樣僵硬燥熱起來,重濁急促的呼吸中夾雜著一種爆裂之聲。突然間便轉(zhuǎn)過身來緊緊地擁住了自己,兩只小手在自己的背上發(fā)了瘋似的摩挲起來,可未等不知所措的自己對這突如其來的發(fā)瘋做出回應(yīng),對方便又突然松開手轉(zhuǎn)回了身去。當(dāng)自己把那只還未從僵死中完全復(fù)蘇的手又捂到蓮鳳的胸脯上時,蓮鳳卻輕柔地把自己的小手墊入了其間……
那一宿,自己輾轉(zhuǎn)反側(cè)時睡時醒,僵硬燥熱的身子和那緊繃繃的感覺無論如何也沒能從乏累酸痛中解脫出來。
翌日,大吉帶著小霞和蓮鳳走了,臨走時大吉在自己耳邊輕描淡寫地低聲說道:“蓮鳳可能還是處女,要不她就能讓你干了?!?/p>
自己那天沒有去上班,一個人躺在冷冷清清的家中,不停地抽煙喝酒,忽睡忽醒地陷入昏亂迷惘之中,同時還要忍受蓮鳳給自己下體帶來的那種欲要噴發(fā)的脹痛。
“我是初中剛畢業(yè)時認識的大吉,我上他家,他說要和我處對象,然后就把我摁到床上——我還是處女,出的血可紅可紅了——可他對我一點兒也不好,還找別的女的……”不知為什么,小霞背著大吉對自己說的話不時地浮現(xiàn)在自己那昏亂的意識中。
“你瞅白漠那兩眼,直溜溜的像杠子似的──在那尋思什么呢?”王冬來突然轉(zhuǎn)頭說道。
“沒尋思什么?!卑啄α诵?。
“白漠腦袋里就想兩樣?xùn)|西——窩頭和案子?!崩吓肿愚壑鴵淇伺普f道。
“哈哈?!崩卫镯懫鹆艘魂囆β?。
“我要是像你那小破案子,我也不尋思?!卑啄背喟啄樀貨_著老胖子說道。
“十年算什么呀?就是個串門罪兒,到監(jiān)獄待個五六年就干回去了,啥也不耽誤,有什么可尋思的?!崩吓肿硬粺o安慰地轉(zhuǎn)頭說道。
“那頭可不是我讓你剃的啊,等戈官教問時,你可得把話說明白了?!蓖醵瑏聿环判牡剞D(zhuǎn)頭又一次叮囑道,然后轉(zhuǎn)回頭去又自言自語道:“在這里,我誰也不迷糊,就迷糊咱戈管教?!?/p>
看到轉(zhuǎn)回頭去的王冬來又繼續(xù)玩上了撲克,白漠收回了目光,轉(zhuǎn)而又投到了三摩身上。中等身材的三摩只有二十一二歲,單薄的小身板和略顯稚氣的五官與他的年齡都是相符的,只是前額上幾道深深的抬頭紋,可悲地把老氣橫秋的陰影涂抹在他那年輕的小臉上了。
“你說女的第一次出的血是什么樣的?”白漠往三摩近前湊了湊,低聲問道。
“就像醬油和粉面子和到一起一樣……”
白漠突然想到了江瑩,想到了自己在江瑩身上見到的不正是這種“色彩”嗎?!
天啊!如果不是三摩──自己不知怎么了,竟從來沒往上想;是啊,江瑩在疼痛中醒來的那一刻,臉上露出的那種一無所知的茫然之“色”也是自己在其他女孩臉上所沒見過的,那是只有造物主才能“表現(xiàn)”出來的自然之色,那是世間最美的“色彩”,是生命所向往的“色彩”,是令每個男人都為之而瘋狂的“色彩”。白漠狂喜地感到,自己內(nèi)心那極度失衡的天平竟然在這“色彩”的出現(xiàn)得以平衡,同時又感到自己那不斷向地獄下墜的肉體和靈魂竟然也是被這“色彩”托住的,自己的整個生命竟然都是被這“色彩”托住的;這種世間最美的“色彩”真的是和地獄之火并存的,就像幸福與痛苦是并存的一樣,韓菊沒能給自己這種“色彩”,而是給了自己──白漠不禁又陷入回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