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了兩臺摩托車,怎么是一起案子呢?”一時轉(zhuǎn)不過勁兒的高前不解地問道。
“兩臺摩托車是一次搶的,就是搶八臺也是一起案子呀。他這個屬于一起案子兩個罪名。”
仍是轉(zhuǎn)不過勁兒的高前尋思了一會兒后又問道:“那白漠算幾個罪名?”
“一個唄,就是麻醉強奸?!焙椴ú蝗葜靡傻卣f道。
“他這怎么能算一個罪名呢?麻醉是一個罪名,強奸是一個罪名,他應該是兩個罪兒?!备咔凹背喟啄樀馗呗暤?。
“麻醉強奸本身就是一個罪名,麻醉屬于手段……”
“麻醉本身就是一個罪兒,要不怎么麻醉強奸搶劫判得重呢?”
滿臉不屑的洪波欲言又止地翕動了一下嘴唇,隨后無奈地笑著停止了爭辯。
頓時又陷入惶惑不安中的白漠無比擔憂地向高前問道:“我要是兩個罪兒能判多少年?”
“強奸七八年,麻醉六七年,兩罪并罰——十三四年吧?!备咔靶Υ鸬馈?/p>
“能判那么多嗎?”白漠驚恐地把詢問的目光又轉(zhuǎn)向了洪波。
“就十年罪兒?!焙椴ㄝp聲笑道。
“謝謝洪哥?!卑啄H感慰藉地對洪波油然而生一種親近之情。
“十年可擋不住,少說得十三四年。”高前仍舊固執(zhí)己見地笑道。
“能嗎?”白漠又把頭轉(zhuǎn)向洪波問道。
“別問我,我精神病犯了?!焙椴┰甑匾贿呌媚谴髦咒D的雙手摩挲著臉,一邊把頭深深地垂了下去。
“這時候,誰不想用神經(jīng)病來逃避?。】墒裁词巧窠?jīng)病啊,到底怎樣才算神經(jīng)病???”白漠暗自尋思道,同時又意識到,自己竟在一個死刑犯的身上尋找起慰藉來。
傍晚時分,飯?zhí)糇影l(fā)出的咿呀聲從遠處傳進了牢中,趙程瞪著一雙圓鼓鼓的大眼睛下鋪吆喝道:“對光。”
蹲在白漠近旁的大個兒突然把頭轉(zhuǎn)向白漠悄聲道:“跟他們干,你是路子,他們不敢打你。”
白漠置若罔聞地把頭轉(zhuǎn)向了倚墻而蹲的洪波。
“魚生火,肉生痰,青菜蘿卜保平安?!焙椴ㄠ哉Z道。
饑腸轆轆的白漠雖然一直想著昨晚那胃痛的折磨,但是極度的饑餓使他幾乎不能自持地險些把那最后一小口兒窩頭送入口中,出于對昨晚那胃痛折磨的恐懼,最終還是硬生生地抵住了那猛烈的饑餓感,作賊似的把那一小口兒窩頭揣進馬甲的口袋中。
隨著開鎖聲和牢門上鐵鏈子的嘩啦聲響過之后,一個身材瘦高的男青年從半開的牢門下鉆進牢中。
“蹲下?!备咔皭汉莺莸叵蚰悄救欢⒌哪星嗄旰鹊?。
老劉和趙程拉著架勢向蹲在鋪下的男青年走了過去。
“叫什么名?”高前惡狠狠地抿著薄嘴唇向那剛剛經(jīng)過拳腳洗禮的男青年喝問道。
“祝永強?!蹦星嗄甏故椎吐暤馈?/p>
“什么事兒進來的?”
“坐出租車沒給錢?!?/p>
“臭傻子,到這兒了還敢撒謊?!备咔耙卉S而起,大發(fā)淫威地抬腳向祝永強頭上踹去。在讓祝永強領教的同時,也讓牢內(nèi)人見識到了他的淫威后,高前才氣喘吁吁地坐下去繼續(xù)盤問道:“到底因為什么事兒進來的?”
“我和我朋友坐出租車沒給錢,司機跟俺倆要,讓俺倆給打了。”
“拿什么打的?”
“我拿的水果刀,我朋友拿的電棍。”
“持械搶劫?!焙椴ǖ卣f道。
“他這個能定上搶劫嗎?”高前轉(zhuǎn)頭沖洪波問道。
“新刑法,坐出租車不給錢就視為搶劫,他這還拿著刀和電棍呢。”
聽說能定上搶劫,高前立刻想到了他關心的問題,于是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家能管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