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誰在門外,也不見進屋來,我往外隨意看了一眼,林白巖杵在了門口擋住了來人,兩人嘀嘀咕咕,隱約見那人手里提著一瓶酒,我心想林白巖也太不懂待客之道了,外面寒風刺骨,卻讓客人站在門口,情理上說不過去。
但這是人家的事情,我只是個外人,閑事管不得,菜都燒好了,我端著兩盤菜出了廚房。
到了客廳,門口男人的交談聲越發(fā)清晰了,間或有低沉的笑聲傳出,而那個人似乎沒有經(jīng)過邀請就越過林白巖走了進來,罵道:“我說你跟個娘們似的遮掩個什么勁,不就是金屋藏嬌嗎?我就看一眼,一……”
聽到這聲音的那一瞬,我端菜的手僵了僵,一些久遠的模糊的回憶飄蕩回來,剛把菜放下,來人闊步走進來,我抬起頭,我們兩人都怔在原地。
“莫愁。”
“師兄?!?/p>
幾乎同一時間,我跟師兄顧斐脫口而出,都難以置信地望著對方,我不敢眨眼,怕這個從我生命消失了四年的男子再度不見,而他看起來更加震驚,一瞬不瞬地望著我,還是記憶中粗獷的臉龐,挺拔的身材,只不過四年歲月在他臉上磨礪出一些只屬于成熟男人的滄桑,穿著也與在山里時極其不同。
縱使我的想象力再豐富,也不會猜到會在這幢房子里遇見故人,我們曾經(jīng)朝夕相對,后來猶如平行線般再也沒有交集,而命運之神喜歡神來之筆,突然我們之間的平行線變了方向,再次相交,只是這中間,隔了長長的四個春夏秋冬。
當年告別時我們還是青澀少年,而現(xiàn)在,我只覺滄海桑田。
一時有些愣怔。
師兄的嘴角微微動了動,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著我,竟開始遲疑:“莫愁,真是你嗎?”
我鄭重地點點頭,走到他兩步外,像過去那樣仰視他,聲音激動到微微顫抖:“師兄,我又見到你了,我以為我們一輩子都見不到了?!?/p>
師兄眼神復雜地看著我,像是有很多話要說,卻一時無語,我剛想笑,他突然神色大變,臉色鐵青,質(zhì)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我愣了愣,他已經(jīng)轉(zhuǎn)頭向身后一臉陰郁的林白巖大吼,語氣很沖:“林白巖,這TM怎么回事?這丫頭怎么會在你家?”
他側(cè)頭瞥了一眼桌上熱騰騰的菜,騰地把手中的紅酒重重地放在餐桌上,或者用“砸”這個動詞更為合適,安靜的空間傳出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