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猛吸一口煙，吸了兩口突然狠狠地扔掉踩滅，指了指我：“我?guī)熋媚?。?/p>

方菲的深棕色眼睛終于看向了我，笑容竟有兩分晦澀，沖我點點頭：“你好，莫小姐，我們見過?！?/p>

“嫂……”我沉吟一下，卻又覺得對方明顯不想與我套近乎，疏離得緊，“方小姐，你好?！?/p>

方菲的大眼在我和林白巖之間來回巡了一遍，眼含曖昧不明的笑意，說出口的話竟嚇了我一大跳。

“你們？你們住在一起了？白巖，你該不會是為了莫愁才跟涵雅分手的吧？”

我大驚失色，余光撇到師兄已經(jīng)把煙絲踩得七零八碎，好似一朵夭折的黃菊花，帶著只屬于秋天的顏色，隨風飄散開去。

“方菲，倒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你的想象力這么豐富，問起別人隱私來臉不紅眼不眨，不過，”林白巖從容一笑，頓了頓，賣了個關(guān)子，“看在你快當新娘的分上，我就不告你侵犯他人隱私了?！?/p>

方菲笑著微弓腰，現(xiàn)出一絲小小的調(diào)皮，話語卻依舊犀利：“要是林大律師為美人送我上法庭，那我倒可以先把結(jié)婚的事情先擱一擱，專心陪你走一趟?！?/p>

我杵在邊上，開始覺得這場看似閑聊的談話，已經(jīng)蹦出了一些火星子，怪燙人的。

暗流涌動。

暗箭傷人。

我腦海中劃過這兩個成語。

林白巖本來就是吃這檔飯的，笑著接話：“方菲，玩心別太重，新郎官可在邊上呢?！?/p>

“哈，林大律師可是到哪兒都不忘說教啊?！狈椒茦泛呛堑刈⒁曋鴰熜郑爝叺奶鹦褂行┎蛔栽?，眼里卻泛著溫柔的波。

那是女人望著深愛的男人的目光，仿佛全世界只看得見他，不經(jīng)意間令旁觀者動容。

我小心地打量旁邊的師兄，他又點起一支煙，整個人被一層白灰色的煙霧淡淡籠罩著，剛毅的側(cè)臉若隱若現(xiàn)，似乎存心不讓人看清楚。

這樣的他，實在陌生。

但是我又何曾了解過他，師兄在我眼里一直是個謎，四年前是，四年后亦是，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四年前我偷偷張望他，想要了解這個城里來的沉默少年，而四年過后，我已經(jīng)失去了猜謎的興致。

師兄猛地扔了煙，低頭看了一眼手表：“走吧?！?/p>

四年過去，他發(fā)號施令的習慣仍舊未改，可能因為身份和地位的原因，更加變本加厲。

方菲柔順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