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游移地瞥了他一眼,他再次選擇沉默,這是他一貫的風格,猜不透,我已經(jīng)習慣了。
我低下頭胡吃海塞,卻因為吃得太急,事后忘了海鮮的滋味。
這頓晚餐,真是再糟糕不過。
吃完飯師兄送我回劉叔叔家,照舊一路無話,到了小區(qū)已經(jīng)是八點,此刻萬家燈火,夜空一輪月,越發(fā)寂涼如詩。
每一夜,每一刻,月亮之下,總會發(fā)生一段屬于夜晚的故事。
或者美麗,或者悲傷,或者混亂不堪。
下車前,我靜靜地在車上坐了一會兒,遠處一只野貓在斑駁的樹影中躥過,我勉強地笑笑開口:“師兄,對不起,再見面說了這么些不中聽的,你別往心里去,我現(xiàn)在是怨女,竇娥都沒我哀怨呢?!?/p>
師兄抿唇不說話,只是用夜一般的鷹眼凝望我。
“那……再見。”我下車朝他揮揮手,然后轉(zhuǎn)身恍恍惚惚地走進黑夜中,死咬著唇。
而身后窸窸窣窣響起一陣聲音,待我回過神,一雙臂膀已經(jīng)在背后牢牢地圈住我,我驚得忘了動彈。
師兄將頭埋在我的肩膀,溫熱的呼吸噴在我赤裸在外的皮膚上,此刻我們是如此貼合。
師兄的呼吸有些急亂。
“莫愁……”
我屏息不說話,實在是驚駭?shù)綐O點。
“……你對我來說很重要,重要到這四年我不敢想起你……對不起……”
我不說話,眼角流下冰涼的東西。
“……我愛你,但是對不起……我給不了你幸福?!?/p>
我默默地轉(zhuǎn)過身,師兄松了手,將環(huán)著我的手放下,近乎憂傷地凝望著我。
而他黑瞳中的我已經(jīng)淚流滿面。
眼角的淚滑進了嘴里,嘗起來咸咸的,還有點苦,我哭笑了一下:“師兄你好殘忍,真的好殘忍?!?/p>
師兄不語,只是痛苦地看著我,我恨極了這種沉默,難以抑制地激動起來,而他眼瞳中的我開始變得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