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聞沁皺著眉頭,心里泛著抵觸情緒,往里走,一抬頭,看見了剛出門的秦瑤往自己的方向走來,便有些莫名的興奮。
“哎,秦瑤?!毕穆勄叱惺帧?/p>
秦瑤也看見是夏聞沁,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也向她揮手。被帶上的大門又被拉開,出來一名婦人。粗布短裙,一些廉價的布料卻襯出一名風(fēng)韻猶存的婦人,她和秦瑤一樣,有著雪白的肌膚與燦若星辰的雙眸。
夏聞沁望著她的臉,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似在哪里見過,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那名婦人并沒有望見自己,好像只是塞給秦瑤一袋子什么東西,然后便關(guān)上了大門。
“吃咯,我媽剛煮的玉米,她說,多吃一些粗糧好?!鼻噩幾哌^來時自然得將一根玉米塞到夏聞沁手里。
夏聞沁接過,也隨意得拿在手里啃。坐到車子里的時候,夏聞沁隨口問道:“哎,你爸呢?”卻在問出口的一剎那,有點后悔,因為她分明看到了秦瑤臉上一閃而過的難堪之色。
“我沒有爸爸,從小就沒有?!鼻噩幯劬︻┲皯敉饷?,淡淡回復(fù)道。
“難道他們議論的都是真的?”夏聞沁小心翼翼得問道。
“如果是,你會瞧不起我么?”秦瑤扯起一抹慘白的笑容。
“不會,只是有點詫異而已?!毕穆勄哐杆倩卮?,卻在回答出口的時候又想抽自己的嘴巴了。不知道是夏天的風(fēng)把自己的腦子吹傻了還是怎么著了。
氣氛有點微微的尷尬,粘稠的氣息里都是沉默。
學(xué)校對面是一家文具店,里面有很多獨特而且精美的筆記本與帶香味的圓珠筆,上學(xué)的女孩子大抵都是喜歡收藏這些東西的。老板是一個四十歲開外的女人,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的皺紋就像被拖拉機壓過的秸稈一樣,卻不難看。
晚自修的時候,夏聞沁正在做數(shù)學(xué)題,手機里有一條短信,號碼很陌生。
“我知道你和秦瑤的關(guān)系很好,也知道你家有的是錢。她現(xiàn)在在我們手上,給點錢,哥幾個吃頓飯。不然,這么個大美人,哥幾個就吃她了?!饼}齪得有些白癡的措辭。
夏聞沁覺得可笑,多大的人了。還開這種無厘頭的玩笑。夏聞沁轉(zhuǎn)手把這條短信轉(zhuǎn)發(fā)給了秦瑤??墒沁^了二十分鐘,手機卻沒有任何動靜。
夏聞沁一個電話打過去,卻沒人接。夏聞沁這時有些慌神了,將筆重重得拍在課桌上,驚嚇了一教室正在嘩嘩做習(xí)題的人。
穆秀蘭抬起頭,問她:“你沒事吧?”
夏聞沁沒有回復(fù)她,起身向教室門外走去,她說出的一些話不知道是在交代自己的同桌還是在自言自語要自己不要過分擔心:“你看著點,我去她們班看看。沒事的,不能有事。開什么玩笑?!闭Z無倫次,更加顯得自己心虛,害怕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個真相。穆秀蘭一頭霧水,卻也只是在夏聞沁離開之后點點頭。
跑到藝術(shù)班的門前,夏聞沁啪得一聲推開門。又是一教室被她嚇到的人。人群中,她看到滿滿的人,卻惟獨看到秦瑤的位置是空著的。
來不及解釋什么,夏聞沁又跑出去,給那個陌生號碼回復(fù)了一條短信:你們要多少錢。
“不多,1萬塊,對你們這種有錢人來說,也就是個飯錢?!?/p>
“好,我這就去銀行取錢,放哪里?不過你們得注意一點,你們既然認得我,就該知道,要是敢玩我,你們一個個都別想活?!毕穆勄哂昧Π粗謾C的鍵盤,一個字一個字得敲打出來。如果有人注視著她,一定可以看清楚此時此刻夏聞沁的眼睛里布滿血絲,猩紅的孤注一擲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