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該說的,師父都會說,不該說的,問了也無用。
只是越不在意,偏偏越是糾結。
關小熙一直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這樣師父就可以慢一點走。
可她終究是億萬眾生中最普通的一個,時光不會因她快一秒,或者慢一秒。
該走的終要走,她去送行的時候,正好看到師父拖著行李箱出來。
“刻苦是好事,但不要熬壞了身體?!?/p>
微亮的天色中,燕歸來騰出手,撫摸著某人的頭。
看她通宵未睡的眼睛,他再是鐵石心腸,也不免有些心疼。
關小熙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燕歸來拍拍她的肩膀,又摸出車庫和車的鑰匙塞給她,“師父這里的東西,你都隨便用?!?/p>
“師父……”
關小熙直到他轉身要走了,才忍不住上去拉住他的衣袖。
十一月底,秋末冬初的時候,燕歸來一身黑色風衣,堅毅冷峻的背影,在晨風里像是夜色最后的凝聚。
稍縱即逝的,又不忍離去的夜色,哪怕清醒白日,依然想念。
關小熙的手往下滑,直到鉆進寬大的袖口里,覆住他的手背。
冰涼的骨節(jié),一棱棱,刻在心間。
“最多一年,我忙完,就會回來的。”
“師父你去法國是……”
燕歸來不動聲色地收回手,轉而揉揉她的腦袋。
“好徒弟。”
他只說。
隨即拖著箱子,踏上了計程車直往機場而去。
天終于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