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瑞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識時務(wù)地妥協(xié)了:“十三棟。”
她住在十三棟十三樓左三室。思瑞暗暗地笑了一下,看來她果然得搬家了。名字中帶三,住的也是十三棟十三樓左三室,她的命格實(shí)在強(qiáng)悍無敵。
車在十三棟樓邊幾米處停了下來,思瑞走下車,看到路燈下有道熟悉的身影。
“老婆,你回來了。”范健笑呵呵地迎了上來。
思瑞笑開了,心情大好。爸爸說得沒錯,這男人終于想通來找她了。
“前幾天是我小心眼,我受不了別人的有色眼光,現(xiàn)在我想通了,而且上次我沒把那篇帖子看完,原來后面還有你和司惟的照片,這也太假了,就算給你十個膽你也不敢的。老婆,你原諒我吧?”
思瑞靠在范健的肩上不停地點(diǎn)頭:“你知道就好。”
不過思瑞很快察覺到了異樣,身后有一道冷冷的目光射了過來,而范健也顯然注意到了。強(qiáng)壯的身體繃得筆直,范健表情有點(diǎn)狐疑地道:“誰送你回來的?”
這下就算跳進(jìn)黃河里范健也不會再相信自己了。思瑞回過頭,對著司惟的方向無奈地看了一眼,盼著司惟早點(diǎn)離開,千萬別出來。
只是司惟的車非但沒走,后備廂還自動打開了。
范健走過去敲了敲車窗,車窗應(yīng)聲搖下,路燈下司惟那禍害人的臉出現(xiàn)在了范健面前。如果有電視臺的人在,一定會拍下范健當(dāng)時那震驚的面容的。
司惟的目光從范健身上移到了思瑞的身上,他簡單地示意道:“東西別忘了。”
思瑞背過身狠狠地拍了拍腦門兒,司惟這不經(jīng)意間最簡單的一句話效果卻十分明顯。他如果說“你買的東西別忘了”,沒有問題;他如果說“你的東西別忘了”,也沒有問題;可他說“東西別忘了”,這讓范健聽了肯定以為那些東西是司惟買給她的。
中國文字博大精深極其講究遣詞造句,這并非毫無道理,往往一個最簡單的字就會讓含義變得曖昧不明。
一瞬間,思瑞有種想掐死司惟的沖動,可是她不敢,并且還迫于他的淫威,頹喪地走到后備廂把白天買的東西拿了出來。
后備廂坦蕩地關(guān)上,接著車子轉(zhuǎn)了個彎熟練地開走了,一如剛才司惟對思瑞淡漠的樣子。這也讓思瑞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那是司惟天生說話的口吻,絕非有意刁難她。
風(fēng)中留下顫抖著的思瑞和表情冷淡的范健。
范健幾乎是吼道:“王涂思瑞,你還有什么好解釋的?怪不得上次我撞了他的車他都沒反應(yīng),原來是給你面子啊,你還在我面前演戲!”
思瑞把手上的幾個紙袋提到范健跟前,急急地解釋道:“范健,這些是我自己買的。我和他真的是第一次見面,我怎么可能去招惹他呢?”
“第一次見面人家大少爺就親自開車送你回來?你當(dāng)我是傻子?。俊?/p>
思瑞欲哭無淚,只想學(xué)著瓊瑤劇中女主角的樣子捶胸喊道:“天哪,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范健憤憤地轉(zhuǎn)身離開,思瑞追了上去,拉住他強(qiáng)壯的胳膊:“我和他真的沒什么,他爸爸找我問話,就是這樣。范健,你都愿意來找我了,就表示你相信我了對不對?”
“是我傻?!狈督】戳怂既鹨谎?,用力甩開胳膊上的手,拉開車門掉轉(zhuǎn)車頭便離開了。
清風(fēng)徐徐,月亮在偷著笑,思瑞蹲下身子捂住臉干號起來:“誰能救救我啊?”
五年前,因?yàn)樗疚┑木壒仕头督∽咴诹艘黄穑晃迥旰蟮慕裉?,她和范健又因司惟而鬧僵。世事輪回,果然很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