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天就招標(biāo)了，展日月指導(dǎo)這次要放倒樹逮老?，拿穩(wěn)的。不僅靠校長提供的標(biāo)底做了標(biāo)書，還組織幾個進貨廠家參與圍標(biāo)。報名的很多，招標(biāo)委員會左挑剔右挑剔，除去大半，最后留剩八家，其中七家都是展日月控制的，只有一家是外戶，據(jù)校長說，這家也因有來頭大人打招呼，實在拿不下，不過不知標(biāo)底。

看樣子勝利在望，展日月還是不放心，又指示二世和桂姐約校長晚上出來坐一坐。好酒，好菜，奉承話連篇，把校長灌得暈暈乎乎，飯后，展日月提出去洗個澡校長也沒拒絕。二世知道洗澡是怎么回事，看展日月讓桂姐開車送，一點也沒有不自然的，他心想者對夫唱婦隨的夫妻倒互相挺理解的。

到了一家林蔭僻靜處，門面不大，裝修很雅致，不大的霓虹燈閃閃，“非貴莫來會館”，這會館二世也曾聽說過，可是當(dāng)今上海最隱秘、最高檔的會館，傳得神乎其神，據(jù)說億元以下的身家別想進。到門前，心有些虛虛的，看校長的樣子，似乎也很感詫異。

前廳不大，但布置得很特別，一棵大樹，也不知是真是假，伸出濃濃枝葉，攀滿整個屋頂，樹枝葉中還搭掛串串絲瓜、葫蘆、葡萄，正迎面，有一道水簾，水嘩嘩直響，置身其地，仿佛進入一個山洞，曲尺型一石柜臺后，站兩位絕色美女，見幾人進來，忙打招呼。展日月和桂姐看樣子是老熟人，從水簾側(cè)進內(nèi)，男女左右分開，燈光暗下來，似行曲彎彎山間小道，兩壁、頂上攀密綠綠藤科植物，花香襲人，鳥語時鳴。

來到一間大屋，紅色燈光照滿屋紅彤彤喜慶，站兩排女孩子，個個明眸皓齒，齊聲問好，彎腰鞠躬，二世搞得手足無措，看校長似乎也慌慌的，只有展日月老板神態(tài)自若，一甩手打個響，“雅座，包間，雙飛。”

……

從會所出來，幾個人臉都紅撲撲的，二世還覺得乏乏的，還未從剛才的新奇感受中恢復(fù)過來，桂姐也出來了，臉也紅撲撲的，精氣頭十足，照例是她開車。

先送校長，至樓下，告別，握手時告二世、展日月，“放心?！薄爸x校長，定當(dāng)厚報?！闭谷赵逻B忙丟下一句。校長又向桂姐招招手，轉(zhuǎn)身上樓。

展日月在車上興奮地吹起口哨。

豆葉與那個叫林志雄的商人正式同居了，邀吳蔓和二世去她那個江邊別墅做客。這是大上海的頂級別墅區(qū)，飯后兩姑娘在閑聊，先又聊起邱老師，二世看電視，沒有參加兩人的聊天。

“你就這樣豁出去了？為什么不叫林志雄娶你呢？”

“我提出了，他不愿意，說自由慣了，不想多束縛，反正一紙證書什么用處也沒有?！?/p>

“那他不負責(zé)任怎么辦呢？如今的大老板，花天酒地，哪把女人當(dāng)成人？”

“我也想開了，正式結(jié)婚留不住心也會離婚。我們簽有協(xié)議，你看，生活費，分手費都有言在先?！?/p>

“那不把自己賣了嗎？”

“你以為我們女人有多高尚？不過是賣一輩子的笑，或三年五年、半月一夜的，都是賣，婚姻法規(guī)定離婚財產(chǎn)分一半，不過是契約社會將這種買賣合法化?！?/p>

“契約社會？真正的愛情用契約是固定不下來的。”

“我的大小姐，你書讀多了，還沉迷在十九世紀(jì)西方小說里。邱老師就是因為西方小說讀多了，最后落那樣一個悲慘的下場。時也，命也，命也，流之，流之如此，順之則昌?！?/p>

“你怎么變成這樣玩世不恭？別忘了，上帝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們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