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7月8日,蒲巴甲出生在四川阿壩州金川縣觀音橋鎮(zhèn)的一個普通牧民家庭。
8歲的時候,蒲巴甲就想要自己掙錢“養(yǎng)家”了。于是在爸爸的帶領(lǐng)下,蒲巴甲和大自己兩歲半的哥哥一起開始到山上去挖草藥。爸爸帶著小蒲巴甲和哥哥騎一會兒車,走一會兒路。實在走不動的時候,爸爸就搞了個比賽,賽跑看誰能先到山上。到了山上就分開去采藥,爸爸對他們說,要是餓了就吹口哨,于是小蒲巴甲沒挖一會兒就餓得開始吹口哨了,吹得整個山都聽得到。于是爸爸只得迅速結(jié)束挖草藥的“比賽”,帶著兩個孩子回家,回家的路上,調(diào)皮的蒲巴甲還吹個不停。
有一次挖草藥回家,在路上正巧碰到學(xué)校的老師,開學(xué)的時候,老師表揚蒲巴甲和哥哥懂事,因為老師知道這一個學(xué)年兩個人30塊的學(xué)費是他們兄弟倆上山挖草藥掙來的。從小蒲巴甲跟哥哥的感情就親密,每次打架還都是冠軍,因為蒲巴甲從來都是跟哥哥一起雙打。
小學(xué)的學(xué)習(xí)結(jié)束后,因為家里窮,支付不起蒲巴甲和哥哥兩人的學(xué)費,所以他和哥哥只能一個人去上初中。但是讓誰去上,家里人為此很為難。于是找喇叭表哥來算,結(jié)果說還是哥哥去上比較好。但由于哥哥從小學(xué)的是藏文,初中要重新學(xué)漢文,壓力忽然增大了很多,加上哥哥想家,所以只好停學(xué)一年,這時蒲巴甲得到了代替哥哥去上學(xué)的機會。
蒲巴甲知道初中學(xué)費貴,家里又只能指望爸爸給別人辛苦的砌磚墻來賺生活費,砌一天,也只有7塊錢。蒲巴甲每個星期回來就需要二三十塊的生活費,爸爸只能提前把十天的錢支取了,可是還沒等之前的錢還上,又要還錢了。爸爸身體不好,喜歡喝酒,加上工作辛苦,得了胃出血,蒲巴甲知道再這樣下去爸爸會有生命危險,雖然寨子里的其他小孩一般都不再上學(xué),但蒲巴甲的爸爸堅持再辛苦也要供自己的小孩上學(xué),因為他知道,不上學(xué),就會變得越來越窮。
1999年夏天,14歲的蒲巴甲覺得自己長大了,他不愿再看著爸爸這么辛苦,覺得應(yīng)該是自己掙錢的時候了。于是頭腦一熱,再加上對打工的好奇,蒲巴甲拉上一個朋友就直奔金山縣城,想去打工了。他想,自己到了縣城,就可以去做保安或者飯店服務(wù)員之類的工作,總之,能掙錢了。沒跟家里人商量的蒲巴甲沒錢坐車,就一路走去,幸好沿途有很多蘋果樹,可供他們一路充饑。
在縣城的兩天,蒲巴甲住在同去朋友表姐家的陽臺上,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并沒有找到保安或者服務(wù)員的工作,只得在第三天的時候,又返回家。因為蒲巴甲經(jīng)常會一兩天不回家住在朋友家,這一次離家父母并沒有注意到。
這次“無功而返”,蒲巴甲暫時放下要外出打工的心思,先安心上學(xué)。但有一次周末回家,看到爸爸喝醉了,媽媽在灶間偷偷地哭。蒲巴甲一下子明白了,一定是父母沒借到錢給他做生活費,蒲巴甲忽然深切地意識到自己不應(yīng)該再上學(xué)了。
聽過容中爾甲唱的《九寨溝》的蒲巴甲,對九寨溝充滿向往,正好自己的表姐在九寨溝,這一次,征得父母的同意,蒲巴甲一個人踏上了去九寨溝的路。
九寨溝離金川有幾百公里,這是蒲巴甲去的第一個“大地方”。到了九寨溝,蒲巴甲在一家民俗文化村里當(dāng)檢票員,還跟著那里的哥哥姐姐們學(xué)跳舞。第一個月的薪水是500元,從沒賺過這么多錢的蒲巴甲興奮得無法形容。到九寨溝兩個月后,蒲巴甲第一次“進(jìn)城”——和表姐一起去成都。第一次到成都的蒲巴甲納悶地想:成都怎么沒有山呢?蒲巴甲聽說在成都只要一晚上跑兩三個場子,就能掙好多錢,所以他只要看見燈很漂亮、打著夜總會招牌的地方,就跑進(jìn)去問要不要唱歌跳舞的。但是幾個月里,蒲巴甲來來回回往成都跑了好多次,一心想尋找靠唱歌跳舞賺錢的機會,可一次都沒有成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