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jīng)等你一晚上了。”稍胖的女孩搶著說,“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朋友,嗯,被強奸了。”聲音變得沉重起來,“本來是聊得好的網(wǎng)友,約好了見面。沒想到那男的突然動起了色心……”
令小想大吃一驚:“什么?”
她頓時想起來昨晚那位求救的女孩。天啦,難道她說的是真的?那男的,真的想要強奸她?這么說,因為她令小想的不肯援手,女孩最后受到了傷害?
瘦點兒的女孩的眼里已經(jīng)泛起了淚水:“出事到現(xiàn)在,她一直在哭。過幾天就過年了,原來還想著早一點兒回家陪爸爸媽媽……”
胖女孩說:“我們現(xiàn)在需要您的證詞,您只要到公安局說出您所見到的就行?!?/p>
瘦女孩氣憤地說:“那個人渣!他一定會受到法律的懲罰的!”
令小想呆若木雞,心里亂成一團。不記得自己最后說了些什么,兩個女孩是怎么告辭離開的。門再度閉上,屋子里重新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腳在顫抖。
令小想悔恨不已。
幾乎是一夜沒睡。
天才蒙蒙亮,兩個女孩就再次敲響了令小想的門。三人一行打了輛車,上了趟公安局,做了正式筆錄。
走出公安局大門時,兩個女孩深深地沖她鞠了一躬:“謝謝您了。”
令小想簡直無地自容了,才要說話,身體便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一個中年婦女被一個男人強拉著拖走,女人一直在歇斯底里地嚷:“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弟弟是冤枉的……”
令小想皺皺眉,那女人看著有點眼熟,卻一下子想不起來哪里見過。正猶豫間,那兩人已上了出租車離開。看著出租車駛走,令小想這才想起來,那是田姐!
令小想滿心疑惑,覺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對勁,卻是說不上來。
她用力搖搖頭,已經(jīng)夠煩惱了,不想動腦筋了。她叫了輛車打算去上班。
剛踏進辦公室,周志紅就朝她招招手:“你怎么了,精神好差。臉也紅彤彤的,是不是不舒服啊?!?/p>
令小想勉強地笑了笑:“沒什么,就是有點不舒服?!?/p>
話音未落,梁主任走了進來,正好聽到了令小想的話,頓時笑瞇瞇地說:“小想不舒服嗎?那就回家休息吧。辦公室里也沒什么忙的,等身體好了再上班好了?!彼踔劣H切地拍了拍令小想的肩膀,“年輕人,不錯不錯!”
令小想被她的親切弄蒙了。等她走了才迷茫地問道:“周姐,主任這是怎么了?”
周志紅笑著說:“全盛的錢打過來了啊。她還不對你笑臉相迎啊?!彼龘P揚手,“快走吧,難得她老人家大發(fā)慈悲?!?/p>
令小想笑了,轉身離開。
心情頓時因為這短暫的假期變得輕松起來了,她給夏一打了個電話:“中午過來吃飯吧,本姑娘親自下廚?!?/p>
夏一顯然睡意未醒,但也高興起來:“太榮幸了,我一定到?!?/p>
這一次令小想沒有去超市,而是找了一家農(nóng)貿(mào)市場,分明沒有經(jīng)驗,卻也努力擺出一副老練的模樣,問價,砍價,成交。最后拎了大包小包回家去。
上樓的時候碰到有人搬家,樓道變得擁擠起來。令小想側身上了樓,聽到身后有人議論:“說是強奸,瘋了啊。睡了那么些年,怎么變成強奸了?”
令小想心中一驚,回過頭來問:“阿姨,剛才您說什么?”
正在閑聊的兩個大媽一看令小想感興趣,頓時來了精神:“就我隔壁的小伙子啊。兩個人好了好些年了啊。聽說女的愛上別人了,一直鬧著分手。這小伙子也笨,無論女的怎么威逼哄騙,就是不肯分手。那女的還來求過我呢,說那男的打她。哼,男的打她我沒見過,我倒是看到過她打那男的,好兇的!”
令小想的腦子里嗡嗡直響,怎么回事?
“呀。那女的聽說是什么藝校的,最拿手的就是演戲!好會裝的!”另一位大媽插嘴道。
“所以啊,怎么可能是強奸嘛。一定是故意整那男的呢。不分手,我就告你坐牢去,看你分不分!”
令小想腳一軟,差點兒跌坐到地上。
她一進門就立刻給夏一打了個電話,不等夏一開口,就急忙說:“夏一夏一,我有事要你幫忙?!?/p>
自己做的口供實錄完全屬實,但無意中卻中了別人的圈套,因為她,男孩子面臨的說不定真的是一場牢獄之災。
聽了令小想幾乎語無倫次的敘說,夏一松了口氣:“我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嗯,這事說大不大,說小可小。我找個人去疏通疏通。”
令小想擔憂地說:“可要一定保證那男孩的安全釋放哦。”
她的心里很不舒服,一場愛情的開始,好歹也因為相愛,而它的結束,為什么非得要算計,要撕破臉皮,要那么殘忍地讓人對愛情這個東西感到絕望?
夏一說:“這都幾點了,你快做飯去!別的事就不用操心了。女人,把廚房里的那點活做好就行了?!?/p>
令小想再煩惱也笑了起來。
夏一溫和地說:“好了??烊プ鲲埖任遥襾沓床??!?/p>
令小想心里一動,這一刻,一顆心突然變得無比柔軟。
電話的那端,好像就是自己期待已久的那個人。因為等待他的到來,她的發(fā)上都差點兒染上了風霜。幸好,他沒有讓她失望。
她溫柔地回他:“好的,我等著你。你快點兒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