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憑良心來講,這口氣度的很及時,否則蘇閑花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十分丟臉的被水嗆暈過去??蓪Ψ绞前啄顗m的話,只會讓她覺得更加丟臉……
因此她心里想,等上岸之后,一定要狠狠的甩他一個耳刮子。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吸完第一口氣,就拼命的咳嗽起來,一邊咳一邊吐水,萬分狼狽,手掌除了捶胸就再也無暇干其他的事,更別說是甩他耳刮子了。
“你……你……”
“先別說話,把水吐完再說?!?/p>
她不依不饒:“你……你……混蛋……”
白念塵哼了一聲:“看你說話接不上氣,要我再度氣給你嗎?”
她立刻住了嘴。
可白念塵毫不理會她惡狠狠的眼神,手臂一舒,將她牢牢的摟在懷里,游上了岸。岸上空無一人,不管是方才拿著青鋒劍的黑衣人還是用鐵爪的偷襲者都不見蹤影,不遠處的地上有一小灘血跡,一截白生生的東西落在血泊中,看起來像是一截小指。
蘇閑花一身鮫紗冰綃經(jīng)水一濕,緊緊的貼在身上,黑發(fā)濕漉漉的粘在頰邊,雙目微閉,臉頰上不知是因為怒氣還是喘息,泛著微微粉色——白念塵驀地轉(zhuǎn)開臉,似乎是承受不住這樣無心而至的艷色。垂眸之時,白皙的臉上也浮起一絲淺淺的紅暈。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八歲時看到她在河里洗澡的模樣,盡管那時她也不過是五歲的小娃兒,可是……他畢竟曾經(jīng)見過……
“白念塵你這個混蛋在看哪里,咳咳咳……”
呵斥聲將他從古怪旖旎的念想中及時拉了回來。小花小姐好不容易完整的罵了一句,卻肺里一松,將一大口水盡數(shù)吐在了他身上。
奇怪的是,白念塵這回非但沒有冷言冷語,反倒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另一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順便教她怎樣運氣將肺中的積水一點點的逼出來。
他的風度突然如此之好,讓她很不適應,只好順著他的手勁慢慢調(diào)理內(nèi)息。氣氛變得十分詭異,直到身后響起一個溫潤的聲音:“花花,你怎么了?”
“鐘展?”
蘇閑花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終于找到了打破沉默的機會,不由朝著來人嚷道:“剛才有人偷襲,我不小心掉水里了?!?/p>
鐘展什么話也沒說,只是朝她伸出手。蘇閑花一把抓住,借力站了起來。他解下外衣輕輕的披在她身上,輕聲道:“回去換衣服吧。”
她急忙點頭,像一只乖乖的小白兔,也沒再回頭去看白念塵,逃一樣的離開了那個地方。
回到房里,她掩上門指了指椅子:“你先坐一會兒,我去換衣服?!?/p>
可是等她走進屏風后才發(fā)現(xiàn)鐘展也跟了進來,斜斜的倚在墻上,一副打算看到底的樣子。
蘇閑花有些結(jié)巴了:“我……我要換衣服?!?/p>
“嗯,你換吧,要我?guī)湍銌幔俊彼男σ鉁睾颓鍦\,她卻深覺不妥,斟酌了片刻,終于決定實話實說:“鐘展,你是不是在生氣?”
他半垂著眼睛輕輕一笑,伸手替她拿下外袍,又去解鮫紗衣裙的搭扣,蘇閑花一把按住他的手,臉燒得通紅,卻又有些不樂意:“如果生氣就直說嘛,我猜不到你的心思,這樣讓我不舒服?!?/p>
鐘展輕輕的嘆了口氣,突然伸手將她摟進懷里,她的背貼在他的胸口,冰冷潮濕的衣裳之后,是另一種溫暖,慢慢變得灼熱。他抱的很緊。
“我不喜歡你和白念塵在一起?!?/p>
他說的很坦白,語氣也依舊很溫和,可蘇閑花卻一時回不過神來。心里甜甜的,她竟然覺得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