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太原城樓,孔不二終于等得不耐煩,扔了馬,直接往城樓頂而去。
那對狗男婦到底要耗到何時?
與其說他的妒忌心讓他不能再容忍下去了,倒不如說,他此時有種很強烈的不祥的預感。
然而,入眼的是他的娘子在與那個姓齊的小白臉擁吻,方才的焦急,頓時化作憤怒,他走上去對著齊箏就是一腳。
齊箏卻毫不反抗,只是對著孔不二叫道:“快,快,她吞了毒?!闭f話時自己一口血已經(jīng)噴了出來。
孔不二傻住,怎么才一會兒就吞了毒?又是為何?但這些都不是現(xiàn)在要考慮的,他迅速的抓過陳薇的下巴,捏開她的嘴,手指直接伸進她嘴里,摳她的喉嚨,好一會兒,陳薇才將還未來得及入腹的毒全部吐了出來。
“所有人,除了我和我老哥,在我將你們埋了以后,都以為你們已經(jīng)死了,我生平第一次做了這么大方的事,讓你們遠走高飛,你卻偏要回來?!倍也⒉皇菫榱怂撞欢X得自己就是個傻子,娶了個心懷鬼胎的老婆,卻還樣樣都寵著疼著,即使她離開后,還不停的念著,可這個老婆的過去遠比他豐富多彩,他至少在她之前從未娶過親,但她卻據(jù)他所知,嫁他,已經(jīng)是嫁第三次了,“我不管你什么蠱啊毒的,我就問你,你除了那太監(jiān),姓齊的,之前還嫁過誰?生過幾個孩子?還跟哪些男人有染?”他本來問清狄峰的事,現(xiàn)在覺得問清這件事比較重要。
生過幾個孩子?跟哪些男人有染?聽到孔不二這樣問她,陳薇只是苦笑,好一會兒才道:“沒有了,”她為何要嫁給那太監(jiān),是因為自己的妹妹小七生病了,只不過為了換幾貼藥,她就把自己賣給了那太監(jiān);她為何要嫁給齊箏,也不過是有人以小七相逼,對她來講,即使那太監(jiān)不能人道,但供她畫裸體畫,自己已經(jīng)是不潔之身,所以再嫁一次,又如何呢?而此時孔不二問她,她卻覺得自己真的很臟,竟是有些無地自容,“不二,那次你放我與齊箏走已經(jīng)寫了休書,我已不是你娘子了,那些骯臟的過去只是我自己的,跟你已經(jīng)無關了?!迸K就臟她自己便可以了,孔不二若是不樂意,只當從未娶過就行。
她想著,不想再對著孔不二,站起來:“我去看看外面的動靜?!?/p>
正想去啟動機關,人卻忽然的被人向后一扯,直接跌進一具溫暖的懷中,然后唇被用力的堵住,某人的氣息直逼過來,她熟悉這種氣息,甚至覺得這種氣息讓她覺得溫暖不已,所以她毫不掙扎,任著他越吻越深,幾乎將她的靈魂吸出身體。
他還是習慣右手托著她的后腦,另一只手則好色的摸她的臀,一直就是這樣的姿勢吻她,陳薇忽然的哭,誰說她回來不是期望著再見到他呢?
對于齊箏,她只是覺得虧欠,而孔不二,想到他時,卻是安心,似乎再大的事情,只要有他在,便不用擔心,只是,這樣的依賴感,她不配擁有吧。
終于松開她,她有種眩暈的感覺,幾乎像是在呻吟似的,她低低的叫了一聲:“不二?!?/p>
孔不二也有些不明所以,反正手就這么不聽使喚的將陳薇拉了過來,然后是唇,他還抱著陳薇,軟玉溫香,他想推開,但手卻想抱得更緊些。
他很久都不說話,是在生自己的氣,自己怎么就那么賤?
暗室里,有極不可聞的風聲,孔不二后腦用力在墻上撞了一下“咚”的一聲,才終于將陳薇整個人放開,口中罵了一句:“奶奶的?!?/p>
然后又是沒了聲音,這樣的情形,讓陳薇只覺得難受,他是在氣她,很氣。
“我待會帶你出了宮,就當沒見過我,我救了我妹妹便會離開,再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彼挠牡恼f著,聽到孔不二的呼吸因她的話忽然的一重。
“該死的你哪里都不許去,出去想再回到狄峰的住處,你想也別想?!笨撞欢苯拥木土R人。
“不二?”
“讓那太監(jiān)和齊箏見鬼去,出了宮你就隨我一起?!?/p>
“你不嫌棄我嗎?”
“嫌棄,從知道你是二婚起我就嫌棄,所以三婚還不是一樣?”
他分明是在罵她,可陳薇卻已經(jīng)淚流滿面,他雖然潑皮,卻其實自視很高,如何能忍受有人將他的尊嚴一再的踐踏?但他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步,直讓到他一身狼狽,又叫她于心何忍?
“你已經(jīng)將我休了得,不二。”
“那休書是謝懷青寫的,不是我寫的?!?/p>
“不二,你......?”
“你他媽還要犟到何時?”孔不二直接打斷她,“我已經(jīng)覺得自己很賤了,難道你非要跪下來求你,說我孔不二沒了你就活不了嗎?”
她怎么知道自己失而復得的心情,怎么知道自己心里自尊與思念拉扯著有多難受,這個賤人!賤人!孔不二一擰眉,眼里已濕。
陳薇看著他,看到他在自己發(fā)現(xiàn)他眼中的水光時狼狽的別過頭,她的嘴張了張,是要叫孔不二的名字,一直以來她只顧自己的感受,或者只憑自己的想法,覺得是對的就做,卻不知自己認為對的事對于孔不二是不是能夠接受?他又是什么感受?
“不二,”她伸出手撫上孔不二的臉,“對不起?!?/p>
孔不二低著頭不理她。
“我跟你走,以后你說什么我都聽?!彼爝^頭去,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輕輕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