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滇是淑妃父親的地盤,若真有戰(zhàn)事,皇帝和朝廷還要依仗川滇軍。這個時候,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動她的,也許這就是她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因吧。這就是宮廷政治,明明恨入骨髓,卻還要笑臉迎人。明知道對方是個殺人未遂犯,卻不能讓她受到應(yīng)有的制裁。
他將我抱緊懷里,我卻依舊覺得冷,那是就算再灼熱的體溫,也不能驅(qū)散的冷。這種寒冷也許要陪伴我終身,我告訴自己,必須習(xí)慣它……
雖然身體好了很多,但是我仍是一直稱病沒有出過鳳儀宮門半步。魚姑姑進(jìn)來時,我正坐在榻上,一邊看書順便作眉批,一邊吃著梅子。這梅子是皇帝親自關(guān)照的,只要我需要,就源源不斷送進(jìn)來。
“娘娘,已經(jīng)查出來了,那流言是從王昭儀的采薇殿中傳出來的。那個散布傳言的二等宮女素娥只說是聽王昭儀說的,太監(jiān)宮女們沒攔住,已經(jīng)觸柱自裁了。這是她的供述?!濒~姑姑遞上一本折子。
“這觸柱的時間還真巧!”我放下手中的叉子。
“全怪我失職,看來娘娘和我憂慮的只怕是一件事——死無對證?!?/p>
“這事也不能全怪姑姑,若有人讓她死,誰攔也沒有用。這個素娥的底細(xì)查清楚了嗎?”
“前年秋天,從江南采選而來,直入了采薇殿?!濒~姑姑對于宮內(nèi)女官的身家背景了如指掌,介紹非常詳細(xì)。然而從里面卻尋不出什么蛛絲馬跡來。
“王昭儀雖不算聰穎過人,但做出這種事也未免太蠢了。姑姑怎么看?”
“會否與瓊?cè)A殿那位有關(guān)?”魚姑姑問道。
“你是說淑妃?”我沉默了一下,搖搖頭:“應(yīng)該不會是她。她可能會推波助瀾或順?biāo)浦?,但不太會是始作俑者。她是個聰明人,不會做讓人抓到把柄的事。”
“剩下的就是蒹葭殿的那位了?!濒~姑姑想了一下,說道。
“您是說芳菲嗎?以她的脾性,斷不會做出這種無聊之事,而且江南采選而來,也未必就都與她有關(guān)。那些秀女們,未必就都干凈。”我搖搖頭:“此事就到此為止,別再追究了。再追究也不會真相大白,派個人去王昭儀那里說一聲,就說請她不必?fù)?dān)心,本宮確信此事定與她無關(guān)。已查出散布流言者,每人扣三個月的月錢,將這筆銀子交給奚官局,用于興建養(yǎng)老所。從我的月例里撥出些銀子來,尋訪素娥的家人,將她的尸身運(yùn)回家鄉(xiāng)安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