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照常上班。
剛到區(qū)凝市場部,歐其藍就感覺到了一種異常寒冷的氣場。她掃視了一下寫字間,發(fā)現(xiàn)同事們還沒到,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哪個馬大哈昨天下班的時候忘記關(guān)空調(diào),溫度還調(diào)這么低,保安怎么也沒發(fā)現(xiàn)……
她走進鄭立揚的辦公室,看見辦公桌后的高背椅被人旋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不由得皺了皺眉。誰這么大膽,敢亂動鄭立揚的東西?——她走到窗前,準(zhǔn)備開窗換氣,卻在打開窗子隨意下望的時候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蘇欣雅倚在紅色跑車的車身上,微微低著頭,整個人似是處于呆怔的狀態(tài)。
歐其藍掏出手機,剛要撥給蘇欣雅,卻忽然停住了。假如蘇欣雅是來找她的,一定會提前打電話給她,至少不會在區(qū)凝大樓前面呆站著。但是,她如果是來找高燁的,為什么又突然上車離開?她不等他了嗎?
“你在看什么?”
歐其藍倏地回頭,驚愕地看向聲源、那個突然開口的男子。他坐在鄭立揚的高背椅上,剛剛將椅子旋轉(zhuǎn)到了正位。
“你,你怎么在這里?”歐其藍問。
高燁不答,反而起身走到她身邊,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cè)的窗臺上,將她圈在他的懷里,嘴角彎起的弧度愈發(fā)輕淺了:“如果我說,我昨夜一直呆在這里,就是為了在此時此刻與你獨處一會,你會相信嗎?”
歐其藍睜大了眼睛,一瞬不眨地望著高燁。她沒有說一個字,沒有做任何舉動,可是,他卻驀地俯首親吻她的眼睛。她僵直地站立著,腰背死死抵著窗臺。
高燁的唇滑落到她的耳際,低低發(fā)聲:“為什么……這么多年了,為什么你的眼睛不曾變化過?是因為有別的男人如我曾經(jīng)那樣的疼愛你,以致于你永遠都不會懂得悲楚是什么嗎……”
變了的。她的心里其實積攢著深沉的悲傷,她只是不想讓別人看到,因此才極力掩藏。只有在無眠的夜晚,那些悲傷才會在她的眼底肆意地流淌。她的眼睛那般的清澈,于往昔是真切,于今日是虛妄。
高燁將她攬在懷里,長臂慢慢收緊。她終于從愣怔中回神,驚慌地掙扎。可是,他卻忽然用力將她帶離窗臺,一臂挾持著她,大步走向總監(jiān)專屬休息室。
歐其藍將手抵在高燁的胸膛,低低哀求:“快到上班時間了,會被人看到的……”
高燁說:“你怕別人看到?你會怕別人看到嗎?五年前的你都不怕被我看到,今天的你卻怕被別人看到?對你來說,我連一個‘別人’都不如嗎?”
歐其藍怔住。
高燁踢開休息室的門,進去后又用力甩上。他捏住歐其藍的下巴將之抬起來,嘴唇覆下的下一刻,他將她壓在床上。
她的衣扣被迅速解開,肌膚也被用力噬咬,那些過往被肆無忌憚地撕裂……
高燁停下來,頭埋在她的頸項不看她,卻低低問她:“說,如果今天我做了,我會是你的第幾個男人……”
他曾經(jīng)是那么淳厚的男孩,笑容總是那般地燦爛,會熱心對待每一個人,會在冬日用自己的胸膛來溫暖她冰冷的雙手,會努力讀書,會為彼此策劃將來出國后以及婚后的一切,會為她綁頭發(fā),會為她挑選漂亮的衣服,會……會在每一次親吻熱烈的時候及時剎住,然后將他柔軟的唇瓣貼在她的耳邊,輕聲說,我們要留著,留給新婚之夜……她也曾經(jīng)毫無懷疑地認(rèn)為,他會是她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男人,一生一世。
“……藍藍,為什么……當(dāng)初為什么要那樣做……”他的手流連她的每一寸肌膚,嗓音無比壓抑沉痛,似是含著淚意,“藍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