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臺上的意外之吻(1)

如果墜落時也有星光 作者:暖風(fēng)十里


他卻又靠回來,微溫的嘴唇順著她右臉頰上眼淚的痕跡一路往下,最終停在她的嘴角,溫柔地輕覆上她冰涼的唇。

六月的最后一個周一,陰天,嗚嗚的風(fēng)聲似是暴雨的前奏,放假中的杜恒澤在街上閑晃,烏云靠近,悶雷漸起,他卻仍不想回家,最后拐進(jìn)一家音像店。

店里正在播放臺灣某個樂團(tuán)的歌曲,男主唱的聲音清脆干凈,帶著小小的鼻音,配著好聽的旋律不緊不慢地縈繞在空氣中。門外漫長連續(xù)的夏雷后,大顆的雨滴迅疾地?fù)舸蛳聛恚裰氐挠旰熇飦y竄著奔跑的人,杜恒澤帶了傘,便百無聊賴地在唱片架里穿梭。

猝不及防地,某兩句歌詞溜入耳朵,他的手在那張唱片的封面上停住,店門處的珠簾突然嘩啦啦響,他扭頭看過去,一時間忘了呼吸。

余微穿著白色無袖的連衣裙,柔軟的頭發(fā)上沾了些水珠,光滑的手臂上有濕漉漉的水跡,懷里抱著一個蛋糕盒,正神色尷尬地四處張望,在看見他后,水霧的瞳孔驟然明亮起來。

杜恒澤抿唇,猶豫著要不要先開口打招呼。一個閃神,余微已經(jīng)避開了他的目光。

歌曲已唱至尾聲,最后一個綿長的“愛”字,隨著穿堂而過的濕潤微風(fēng),軟弱無力地飄在空中。

音像店的店員認(rèn)定余微只是單純進(jìn)來躲雨的,眼神不禁有些埋怨,余微有些抱歉地對他們笑了笑,轉(zhuǎn)身站在入口處隔著珠簾看外面更加龐大剔透的雨簾,思考著要不要這樣沖出去。

“喂!”杜恒澤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她身后,極其自然地說:“你怎么現(xiàn)在才到?我等你很久,等我結(jié)賬了我們就走?!?/p>

店員看他們一眼,大概覺得他們是約好的情侶,加上杜恒澤拿了兩張CD來付款,神色便有所緩和。

余微傻愣愣地站在原處,看著他若無其事地結(jié)賬,咬唇掙扎,心情一如初識沒多久在辦公大樓前等待他的那刻,只是這一次沒有簡單明了的花盆供她玩等還是不等的無聊游戲,而且她停住的腳步已經(jīng)替她做出了選擇。

更何況,余微心想,她不想變成落湯雞。

其實那次爭吵以及后面的冷戰(zhàn),也不是她所愿,只是她驕傲倔強(qiáng)慣了,絕不會做先低頭的那一個。

那天她和劉曉婭促膝長談,劉曉婭夾著細(xì)長的女士煙,隔著繚繞的煙霧笑看她,不無真心地說:“微微,其實你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時間越長,這種本質(zhì)區(qū)別就越明顯,你呀,還是好好地回到屬于你的軌道上吧,我們就此散伙……”

余微一時有些感慨,和劉曉婭廝混的那些日子,也是她真實的生活,有了彼時那樣的余微,才有此刻這樣的余微。任何經(jīng)歷都是財富,不存在高低之差。

為了緩和有些傷感的氛圍,劉曉婭還笑瞇瞇地說起了杜恒澤,“你家那誰看上去還不錯呢,今天是不是因為我這事兒吵架了?回去好好撒撒嬌就好了。”

撒嬌?劉曉婭的話猶在耳畔,余微苦笑,可這兩個字在她的字典里嗎?而且……她看著朝她走來的杜恒澤,她有什么資格對眼前這樣一個少年撒嬌。

今天這樣猝不及防地偶遇上,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是想念他的,但她也同樣明白,他們之間,就像云與泥。這場大雨后,云會更清澈得遙不可及,泥卻更不堪得讓人不屑一顧吧?

“走吧?!倍藕銤商嶂昀锏目诖?,撐開傘對她說。

余微默默看著他,沒找出任何生氣的痕跡,心里愈加忐忑。

“不走?”杜恒澤作勢要出去,“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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