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征在車棚見到杜恒澤時響亮地吹了聲口哨,搭著他的肩膀了然地說:“這是咱們的軍功章吧?”
“誰和你咱們?”杜恒澤目不斜視地走進教學(xué)樓,無視他嘴角突兀的創(chuàng)口貼引來的揣測目光,還不忘囑咐身邊的大喇叭,“下次遇見余微也不許說?!?/p>
李征倒是賭咒發(fā)誓了,可杜恒澤沒想到余微還是知道了。
晚自習(xí)下課后,杜恒澤看著校門對面紅綠燈下的窈窕人影發(fā)起了呆,李征沖他眨眨眼睛,“我先閃了?!?/p>
杜恒澤難以置信地推著車過去,呆滯地問:“你怎么來了?”他們學(xué)校不是管理很嚴(yán)嗎?
余微沒回答,伸手在他嘴角使勁按了下,他下意識痛呼一聲,見她臉色陰沉,暗想完了。果然余微收回手,嘴角就掛上一個余微式的譏笑,“杜恒澤,你可真能干呀?!?/p>
他索性裝傻,嗯了聲又縮了縮脖子說:“你冷嗎?我送你回學(xué)校吧?!?/p>
“別裝傻!”余微蹭開他伸過來的手,往旁邊人少的地方走了幾步,氣呼呼地說:“你以前不是看不起我打架嗎?怎么自己也這樣?!”
杜恒澤心想,那不是為了你嗎。
可他不敢說出來,只能呵呵笑。
“幼稚!”余微嫌棄地撇撇嘴,看見他的傻樣,嘴角的弧度拐了個彎還是變成了笑容。
杜恒澤松了口氣,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便問:“你怎么知道的?”
余微嗤笑一聲,“你都把人打成那樣了,還指望人不知道?幸好他們怕丟臉,沒把你供出來,不然他們老師早來一中提人了?!?/p>
杜恒澤挑了挑眉頭,沒說話。
“你看起來還挺不在乎的?”余微咬牙,才壓下去的火氣又往外冒。她那么小心翼翼,只是希望他不會因為她受到任何的責(zé)難,他倒好!
“在乎在乎……”杜恒澤趕緊回應(yīng),看了看時間,擔(dān)憂地轉(zhuǎn)移話題,“別說我,你怎么跑出來了?要是查寢時發(fā)現(xiàn)你不在,你不也得受處分?”
真會舉一反三。
余微有些窘迫地把眼睛轉(zhuǎn)去別處,含糊地說:“不要你操心,我今天請假是為了回家,順路來看看你?!?/p>
杜恒澤看著她微紅的臉笑瞇了眼,他當(dāng)然知道她是特意來看他有沒有被打成豬頭,順便回個家,但這樣的事實她打死也不會承認(rèn)。正如他同樣不會承認(rèn),他昨天確實是刻意激怒那些人,欺負(fù)威脅她的人,他怎么可能簡簡單單地說聲“借過”就真的過了?
這些開不了口的、彼此卻心知肚明的緊張和在意,是他們僅僅在那個年紀(jì)才會喜歡的曖昧甜蜜。
后面又有幾輛自行車閃過,傳來幾聲口哨聲,余微皺了皺眉,“那是你們同學(xué)吧?看見我們了?!?/p>
杜恒澤回頭看,似乎是同年級的幾個男生,和他一樣是辦公室的???,只是性質(zhì)大不一樣。他沒好氣地拍她的后腦勺,“你成天都瞎想些什么啊,被看見就看見了唄?!?/p>
余微咬著下唇瞪他,不識好人心!
“我送你回家吧?!倍藕銤煽缟宪嚕疽馑宪?。
余微踢了踢他的車輪,不屑一顧地說:“不!你回家做你的作業(yè)吧!我自己回家。”
街邊已經(jīng)沒了多少人,杜恒澤正經(jīng)地說:“別鬧了,已經(jīng)很晚了,公車早收班了?!?/p>
“我打車……”余微揚揚手中的包,還真的往街邊走,“你趕緊回去吧,你媽媽會擔(dān)心的?!?/p>
杜恒澤推著車跟在她后面,空了一只手出來把她拉到身前,下巴擱在她肩膀上,輕笑說:“微微,你以后一定是一個好兒媳,連爭寵的意思都沒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