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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訂了回上海的機票。

可惜因圣誕節(jié)將近的緣故，航空公司處處飽滿，最快也只能訂到兩天后的機票。她勉強挑了最近日期的機票，座位還是靠近機尾。空姐將機票送到她手上，親切地說：“小姐，請收好?！?/p>

她回到公寓的時候，鄭凱志恰巧還在。

她摘下圍巾，笑了笑說：“正好你在，今晚我做東，請你吃飯?！?/p>

他正從冰箱里拿啤酒，嗆了一口說：“這頓算什么？散伙飯？”

雖然有些不中聽，倒是也對。這一次分別后，就不知道什么時候再相見。應(yīng)當算是餞行，但是要走的那個人又不是他。她只好想了想說：“人家有‘謝師宴’，這一頓就當我答謝你多次對我的救命之恩?！?/p>

她已經(jīng)把冰箱里事先買好的材料都拿了出來。其實，她心里很清楚他給她的一切并不是一頓飯就能還得清的，可是他要的東西她現(xiàn)在還給不起。

反倒是鄭凱志有些尷尬地站住了，扶著吧臺定定看她站在水池邊的背影，直到她把菜都洗好了放上砧板，他才說：“其實……不用這么客氣?！?/p>

她低頭切菜，低聲笑了一下，說：“我是想用一頓飯就把你給打發(fā)了，省得我老覺得自己欠你好多。”

他默默點了點頭，她回頭看他說：“你站在這里干什么，去干點別的，別跟監(jiān)工似的?！?/p>

他笑了一下，走到沙發(fā)上翻開報紙去看。

她聽到報紙沙沙的聲音，忽然覺得安心。以前也曾有過這樣熟悉的畫面。那時候長卿總是坐在電腦前噼里啪啦地敲著鍵盤，而她就像現(xiàn)在這樣在爐灶前煮著湯。她曾想就這樣一輩子簡單樸素的過下去，卻沒想到一輩子那么長，長到我們誰都沒有辦法看到終點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