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許德民出門遛彎去了。
魏玉香看見大鵬他們的房門緊閉,心里頓時(shí)就來了氣。
她站在門外高聲喊道:“大鵬啊,你看看都幾點(diǎn)了?再不起來上班遲到了?!贝簌i沒好氣地應(yīng)道:“媽,今天是星期六。”魏玉香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六,后悔這么早把兒子叫醒。可又一想,我兒子不上班可以不起,那個(gè)懶貨憑什么在床上賴著不起。我不在這家,你愛怎么睡就怎么睡,我來了,可由不得你嘍。隨即喊道:“我不是叫你,你媳婦也上班嗎?成天在家待著,越待越懶,骨頭縫都長(zhǎng)蛆了。不知道早點(diǎn)起來做飯啊,還等著我伺候嗎?”里面沒了聲響。魏玉香心想我再給你五分鐘,五分鐘一到,我就砸門進(jìn)去從被窩里把你揪起來,我就治你的懶病。
五分鐘到了,門還是沒開。魏玉香心頭的火騰的一下子被點(diǎn)燃,她過去一把擰開門,喊道:“你給我起來。我最見不得你這種賴在床上等男人伺候的女人?!贝簌i皺著眉頭對(duì)魏玉香喊:“喊什么啊,你昨晚把小羽打成那樣,她頭疼,得上醫(yī)院?!薄罢媸菒喝藭?huì)告狀。我就那么胡嚕了她一下,就成了打她啦。真要像她說得那么厲害,她早就上吊跳樓了,還能在這兒躺著?”“媽,您怎么這么說啊。以后您進(jìn)我們這屋,敲敲門行不行?”“一家人,咱不會(huì)來那虛的,敲什么門啊?!?/p>
魏玉香看了一眼依舊躺著不動(dòng)的小羽,說:“我最后跟你說一句,你爸出去散步快回來了,在他回來以前趕緊把稀飯煮好,還有煮雞蛋,別煮太老了。”小羽身子朝里躺著,既不答應(yīng),也不說話?!鞍?,我跟你說話呢,你裝聽不見還是裝死???”大鵬說:“什么裝死啊裝活的,說話怎么那么難聽?!薄澳悄憬形以趺凑f話?讓我把早飯做好,洗臉?biāo)股?,再把牙膏給她擠在牙刷上,等著她起來?那她成啥啦?成了這家的祖奶奶啦?”“媽,你要是再這樣,那我搬出去住了?!薄鞍岢鋈プ。空f的倒輕省,就怕有那個(gè)心,沒那個(gè)本事哦。這屋子里什么味啊,老鼠尿味,臊烘烘的?!蔽河裣阏f著,胖手扇著出去了。
小羽使勁忍著才沒讓自己發(fā)作出來。什么東西,把我的錢全都拿走了,還理直氣壯要我起來給她做飯。小羽閉上眼發(fā)了個(gè)毒誓:你等著吧,我就是不吃飯我也不會(huì)給你做飯,決不!把我惹急了,我就把錢的事當(dāng)著全家人全抖出來,而且讓她馬上還錢!想到這兒,小羽突然覺得挺開心,看來有時(shí)候東西失去不一定是壞事。
小羽起來收拾妥當(dāng),對(duì)大鵬說:“我出去一下?!薄叭ツ膬喊??”“回家?!薄澳慊丶胰?,把我一人扔這兒啊?!薄斑@不是你家嘛?!薄安皇悄慵??”“不是。你說經(jīng)過昨天那些事,我還能沒事人一樣再在這屋子里待下去嗎?”“你什么意思啊,成心要分家是不是?以后他們?cè)谶@兒住下去,你還能天天躲出去???”“能躲一天是一天?!薄靶∮?,你替我想想好不好?”“你是男人,男人是不是應(yīng)該為妻子想想?!薄澳阋蛔?,那我這個(gè)禮拜六就不得安生了,我爸媽肯定會(huì)沒完沒了地嘮叨?!薄八麄?cè)賴Z叨也是你的父母,我憑什么要聽他們的嘮叨,再說聽嘮叨總比挨打強(qiáng)?!薄靶∮鹫f完背起包往外走。
魏玉香擋住小羽的路?!耙淮笤缒膬喝グ??”“你讓開?!薄澳阕屨l讓開?”“我讓你!”小羽毫不示弱,瞪起眼睛死盯住她婆婆。魏玉香對(duì)大鵬說:“你看她有多厲害。那倆眼珠子瞪得跟牛眼一樣,都快瞪出來了。”“到底是誰厲害,上手就打?!薄拔掖蚰懔藛??你這一說倒提醒我了,我還沒好好收拾你呢?!贝簌i皺著眉頭說:“你們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吵架?!薄霸S大鵬,不是我要跟她吵,是她成心要跟我過不去?!毙∮饘?duì)魏玉香說:“我告你說,你昨天打完我以后,咱們的婆媳關(guān)系也就叫你徹底打完了。我不會(huì)再追究你,可是請(qǐng)你也不要再干涉我的自由?!蔽河裣憷湫σ宦曊f:“你那是自由啊?你那是瘋。這個(gè)家待不下你啦?我看今天你敢踏出這個(gè)門一步!”“你要是再敢動(dòng)手我就不客氣了?!薄昂冒?,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個(gè)不客氣法?!薄澳銊e把我給逼急了,逼急了我可什么都說?!毙∮饻?zhǔn)備抽出撒手锏?!澳阏f什么?”“我現(xiàn)在不說。”“說啊你,我還怕你了,乖乖給我做飯去?!薄靶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