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許麗麗回來了。麗麗連著兩年沒考上大學,在家閑著沒事,去了外院英語補習班補習英語。
麗麗看見她哥光笑,那笑透出一絲詭譎。“你笑什么?”“你們那口子呢?把你丟在家里她一人跑出去啦。我看她是嫌家里寂寞,一人出去找樂了吧!”“你胡說什么呢?”“我胡說了嗎?禮拜六自己跑出去,肯定有問題?!贝簌i小聲說:“你少說兩句吧,還嫌這家里不亂哪。”“怎么啦?世界大戰(zhàn)?打起來才好呢,把那女的轟出去。有什么啊,不就是寫了本破小說嘛,還勁勁的,有本事拿個諾貝爾文學獎回來啊?!薄澳悄隳脗€獎給咱看看?!丙慃愄岣呱らT喊道:“爸,你看我哥說什么呢?!痹S德民從不偏袒兒子,只是對這個寶貝女兒嬌寵有加。
早上小羽走的時候,大鵬很生氣。這人怎么回事,跟她說好不要跟我媽提錢的事,可她偏要提。說來說去,她還是沒把我爸媽當回事。今天她沒跟我爸提錢的事,說明她還有一點自知之明,可是今天不說,不等于明天不說,借錢這事就是個導火索,遲早要爆炸的。
大鵬不擔心小羽去哪兒。還能去哪兒,肯定回她家去了。指望我去接她?我不去,一去她肯定又轉(zhuǎn)開了。你說這人也是,要孩子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怎么就是死拗著不干啊。有了孩子,我媽肯定全管了,又不會耽誤你的工作。怎么那么怕生孩子,天底下女人不都得過這關(guān)嘛。
大鵬一進客廳,嚇了一跳。魏玉香他們的東西拉過來了,屋里堆得滿滿當當?!按簌i,把那個五斗柜給我們用吧,要不這么多衣服,我們放哪兒啊?!薄澳莻€五斗柜里裝滿了?!薄膀v一騰嘛,你們不是還有個大衣柜嘛。”
大鵬有點犯難。要是把東西拿出來,小羽回來肯定又不高興了。魏玉香說:“要不五斗柜上面兩個放你們的東西,下面三個放我們的,你看咋樣?!痹S德民打斷她的話說:“什么上面我們的下面他們的。把那個五斗柜搬過來!我就把五斗柜用了,看誰不滿意。怎么啦,用了你的五斗柜,掉起臉給誰看呢?”“我沒掉臉。”許德民火了,“你還敢頂嘴?擰著你那脖子給誰看?。堪涯沭B(yǎng)大了,骨頭硬了是不是?”
魏玉香趕緊說:“你爸叫你收拾五斗柜,你就趕緊收拾去,別惹你爸生氣?!贝簌i無奈,只得進屋收拾。
大鵬和魏玉香把騰清的五斗柜搬到大房子。
麗麗坐在床上聚精會神往腳指甲上涂指甲油。許德民靠著被子閉目養(yǎng)神。大鵬一看就一肚子氣。老爺子在這個家橫豎一點活不干,你算什么東西,家里忙成這樣了,也不知道來幫忙。
他把柜子一撂,沖著麗麗喊道:“許麗麗,干什么呢你,沒看媽在這兒搬東西嗎,就不知道過來幫忙?!?/p>
聽了大鵬的話,麗麗不看他,卻扭臉看她爸。許德民的臉頓時陰沉下來,指著大鵬說:“你別在這兒指桑罵槐,最好明說是看我不干活心里不痛快,是不是?”大鵬撂下一句話轉(zhuǎn)身就走,“我沒說。”“你給我站??!”大鵬還沒出屋,一只拖鞋已經(jīng)追了出來,許德民沒想到,隨手一扔,竟然百發(fā)百中,正打在大鵬的后腦勺上。魏玉香“嗷”地叫了一聲,急忙過來推大鵬。許德民呵斥道:“你一邊待會兒去,不就是心疼我打你兒子了嗎?護犢子的東西,從小把他慣得目中無人?!蔽河裣悴桓一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