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鵬扶著魏玉香回了家。一進(jìn)家門,看見許德民盤腿坐在沙發(fā)上,麗麗和龍龍大概是餓了,正在嗑瓜子。見魏玉香進(jìn)來,許德民眼皮都沒抬一下。大鵬一看他爸那樣就生氣,我媽進(jìn)來,你不說道歉,哪怕問一聲,坐在那兒跟尊菩薩似的,連屁股都不抬一下。
魏玉香問:“他爸,早上吃啥啦?”許德民不理她。她又問:“你想吃啥,我給你做去?!贝簌i心說真是知妻莫若夫,他早就把他老婆看透了,只要還有一口氣哪怕爬著也會回來給他做飯。相比之下,白小羽要有我媽對我爸的一半我都知足了。 魏玉香見男人不理她。笑著說:“他爸,我問你呢,你倒是說句話啊?!痹S德民問麗麗,“麗麗,你想吃啥?”麗麗吐了口瓜子皮說:“我想吃豆腐腦。”大鵬氣得眼睛冒火,罵道:“你他媽什么玩意兒,媽成這樣子了,你一句不問,還吃什么豆腐腦,小心我揍你!”“你敢!”許德民鼻子哼哼一聲說,“你還想在這兒耍威風(fēng)?你不是要走嗎?回來干嗎,走???”
魏玉香站起來,“媽您干嗎?”“我去買豆腐腦?!薄皠e去,誰想吃誰買去?!薄靶∽樱€想耍橫是不是?我看你是回來跟我找碴兒鬧來了。那女的呢?昨晚沒回來?見不著她了找我撒氣?早跟你說那不是個好東西,還當(dāng)寶貝供著,這下好了,活該!”大鵬的拳頭攥得嘎巴響。魏玉香怕這爺兒倆又鬧出什么事,急忙推大鵬,“去你房里休息,一夜沒睡了?!闭f完,她要去廚房。大鵬突然大吼一聲:“你給我站??!”一屋子人被他的這一聲吼嚇了一跳?!澳憬o我老老實實躺到床上去。誰想吃誰自己動手,不動手就餓著,餓死算?!薄澳阈∽?,咒誰呢?”“我說了,誰吃誰動手,除非他沒長手?!薄澳阏f誰呢?”“我說你呢?!薄澳愀腋疫@么說話?你他媽是不是活膩歪啦,???你個王八蛋,早知道你這樣,生下來把你掐死算了。你媳婦跟人家跑了,你犯不上到我這兒來撒野,想找你媳婦,找去啊,還不定在哪個野男人的被窩里鉆著呢?!痹S德民知道大鵬最怕聽什么,他盯著大鵬,一字一句地說。他的話還沒說完,大鵬“啊”地吼了一聲,揮著拳頭撲向許德民。許德民見他撲過來,嚇了一跳,干癟瘦小的身體往下一縮。大鵬的拳頭快到他的肩膀時,一個肉乎乎的碩大身體像堵敵人碉堡槍眼一樣撲到許德民的身上,魏玉香替許德民挨了這一拳。
許德民使勁推開魏玉香,“滾到一邊去。叫他打,忤逆東西,打開老子了。好啊,來??!我看你再打。”
有人敲門。
大鵬開門,門外站著白小強(qiáng)?!斑@是我姐讓我給你拿來的?!毙?qiáng)把那包藥遞給大鵬?!澳憬隳兀俊薄拔覌屪≡毫?,我姐在醫(yī)院呢?!贝簌i緊跟著他下樓?!澳銒屧趺蠢??”“今早在樓梯上摔了一跤,尾骨骨折?!薄耙o不要緊?”小強(qiáng)站住了,看看大鵬說:“你不說過去看看,還問要緊不要緊。”大鵬讓他的話將得沒話說。
大鵬見小強(qiáng)開了一輛福特翼虎越野車。
大鵬原先一直看不上小強(qiáng),覺得他就是一不務(wù)正業(yè)的小混混。
小混混怎么一下子轉(zhuǎn)起來了,他哪兒來的車?
大鵬趴在車窗上問:“這車是你的?”小強(qiáng)不理他?!拔覇柲阍捘亍!薄皬U話,不是我的我能開嗎?”大鵬被頂了一下,不樂意,忍著?!澳隳膬簛淼腻X?”“我掙的?!薄澳銙甑??”“怎么啦?我就不能掙錢?”小強(qiáng)還想說什么,可是看大鵬盯住他的樣子挺可笑,想逗逗他,就說:“我上哪兒掙那么多錢啊,我姐給的?!闭f完一踩油門走了。
大鵬站在原地,越想越覺得可疑。白小羽,你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小羽下午接了張海東電話,他問小羽看了他的畫沒有,想聽聽她的意見?!拔以卺t(yī)院。我媽摔傷了,這兩天得在醫(yī)院陪我媽,可能沒時間看你的畫稿?!薄芭叮恢?。你媽媽住院了?摔得重不重?”小羽聽張海東這么問,心里不好受,大鵬到現(xiàn)在沒露面,連個問候的電話也沒有。
傍晚的時候,劉玉蘭非要出院。大夫說尾骨骨裂沒什么好辦法,就是拿紗布裝上中草藥,再用煮沸的醋泡過以后,放在傷處熱敷,出院在家也可以治療。小羽沒辦法,只得依她。打電話給小強(qiáng),小強(qiáng)說他正忙著拍戲,白樹先說要等一個多小時才能過來。小羽想給大鵬打電話,可是想媽住院這么大的事他連問都不問一聲,還要讓我打電話求他過來,賭氣不打了。小羽正在犯愁,張海東突然提著一大籃子水果進(jìn)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