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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川藏線——怒放的生命(6)

藏地大穿越 作者:向偉成


6月9日。清晨7點踏上征程,可見對折多山的重視,后來獨自闖蕩的那100多天里僅有一次早于9點鐘動身——那是挑戰(zhàn)通往扎達的“單車殺手之路”的那一天?;赝〕牵珞@鴻一瞥——遠方幽暗的山坳間漂浮著一朵呼之欲出的祥云,映射著晨曦之光,熠熠生輝。

出城先來一段陡坡熱身。在一個拐彎處我們毫無準備地望見了遠方的皚皚雪峰,把從來沒見過雪山的另外幾個小伙子激動得一塌糊涂。其實我也很激動,但得保持“老西藏”的矜持。殊不知腳下的路就這么無休無止地盤旋上升,考驗著大家的耐力和神經(jīng)?!罢鄱唷辈卣Z意就是“彎多”,果然山路彎彎,綿綿不絕,海拔上升1800米,山路卻曲折延伸達35公里。

隨著海拔升高,郁郁蔥蔥的森林逐漸被灌叢取代,路邊偶爾有了大片的草地,鮮艷的小花朵像星星閃爍其間。熱愛生活的藏族家庭舉家開車來到山腰,在草地上鋪開地毯,支好帳篷,擺好酥油茶和美食,就開始享受無與倫比的美麗人生。再往上,灌叢也消失,緊貼地面的高山草甸預示著數(shù)日來我們的付出已疊加出量變到質(zhì)變的成果——我們將踏上無可爭議的高原大地。

三文魚抵達山口的時候我和舟舟還差兩公里??耧L從山口呼嘯而下,呼吸幾乎被屏蔽。東倒西歪開始走S步的時候我就知道快不行了,不得不承認年齡大了身體機能恢復起來比較慢。下車推行都覺得艱難,頭也輕飄飄的——毫無疑問,這是最輕微的高反癥狀。

第一次遭遇嚴重的高反是在8年前,在珠峰腳下的絨布寺招待所。那天剛剛在絨布寺安頓妥當,我就拋開幾位俄羅斯雇主獨自走向珠峰大本營,幾乎到了每走幾步就得停下來大口喘氣的地步,實在無力前進的時候我傷心地趴在絨布河邊,以藏民族的方式向珠峰頂禮膜拜,為我剛剛逝去的摯友默默祈禱?;氐浇q布寺就開始了劇烈的高反,頭疼欲裂,漂亮的俄羅斯姑娘給了我兩粒藥丸才稍有好轉(zhuǎn)。今非昔比,如今這點高反算啥!我相信經(jīng)過長達一年半的訓練,高反來得越早反而是件好事——事實上,此后100多個日夜,不論在海拔近6000米的岡仁波齊轉(zhuǎn)山路上,還是在大雪紛飛的藏北,也不論進行著怎樣劇烈的運動,我都再無半點不適。

山口狂風更加浩蕩,但那一派高原風光喲!同一座山,同樣的海拔高度,山口兩邊風物迥異,有如天上人間!東邊山高谷深林海蒼茫,西邊卻再也看不到一棵樹,唯有低矮的紫色杜鵑和綠色草甸在悠緩起伏的廣袤大地上直鋪展到遼遠的天邊。柏油路也消失了,一條曲折的土路指向遠方——傳說中的攝影天堂新都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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