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司機紛紛豎起大拇指或比劃勝利的手勢跟我們致意——他們的敬仰其實是對長久以來總有人以我們這樣的方式去挑戰(zhàn)自然和自我這一事實的尊重,是對此種精神的贊賞,誰以這種方式去西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會不斷有人以這種方式行走在通往西藏的天路上……
傍晚抵達海通兵站。不巧兵站來了車隊,謝絕待客。無奈之下跟對面的“川味飯店”商量,給5元錢湊合一宿——此番經(jīng)驗對后來行走于阿里和青藏線大有裨益,只要是個有人住的地方都可以借宿,總比露宿荒野來的安穩(wěn)踏實。兩杯白酒下肚,趁著酒意將三張飯桌拼在一塊兒,鋪上棉絮和睡袋就鉆了進去,因為沒法洗澡擦身,汗津津的整夜輾轉難眠。
6月15日。翻過海拔4100米的中巴拉山便是西藏境內(nèi)第一個縣城芒康。山路上幾個小毛賊手牽手橫在路中,“自學成才”充當起路霸。不幸的是糖果都在金沙江大橋分發(fā)給路邊的孩子了,此地爬坡又不能依靠氣勢洶洶的車速來達到恐嚇的目的,就看見黑乎乎的小手從四面八方伸過來,一時間方寸大亂,不小心就被他們搶了車前包里的牛肉和巧克力,后來更驚訝地發(fā)現(xiàn)插在行李上的單車擋泥板也被擄走——不能戰(zhàn)死于沙場,卻被小屁孩拿去當玩偶,這擋泥板竟跟我落得如此下場!
芒康乃一重鎮(zhèn),滇藏線在此并入川藏線。用過午餐,繼續(xù)翻越海拔4530米的拉烏山。拉烏山?jīng)]啥名氣,上山路上也未見特別,越過山口,才詫異為何前輩們沒有在史書上為拉烏山留下幾筆!眼前碧草茵茵,鵝黃色的點地梅如繁星閃爍,間或叢生著幾簇紫色杜鵑,前方層巒疊嶂之間,云氣升騰,濃墨的松林爬滿了山坡,開闊的山谷舒緩地向未知的遠方逶迤延伸。在山坡上躺了約莫半小時光景,看天色灰暗,才戀戀不舍地爬起來離去。其實山谷的風光更加旖旎,村舍田園樹木無不散發(fā)著世外桃源的氣質。本該慢慢走來細細品味,偏偏引來放學路上的孩子們紛紛駐足觀望,他們何曾見過這等彪悍帥氣的騎手?一點小小的虛榮就沖昏了頭腦,我竟愚蠢地以30到40公里的時速在碎石路上狂瀉,還以為粉絲們的眼光會在身后跟隨你到天涯。哎!虛榮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