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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川藏線——怒放的生命(18)

藏地大穿越 作者:向偉成


6月25日。然烏湖伴著公路向西漸漸收窄,最后被峽谷擠壓成波濤洶涌的帕隆藏布江。青山碧水,芳草連天,真想撒手耍賴,臥躺林間。

路在山谷中逶迤前行,一次次眼看就要撞上峭壁,卻又峰回路轉(zhuǎn)。左側(cè)雪峰罩著乳白的面紗,一條條透亮的冰川從云底流淌而下。偏離帕隆藏布,那條與環(huán)境色融合得天衣無縫的柏油路就毫不猶豫地一頭扎進(jìn)密林——于是乎,樹木齊刷刷地讓出一條道來,林中一片寂靜,但這寂靜中偏偏環(huán)繞回蕩著不可描摹的天籟之音,是風(fēng)吹松濤?鳥語?還是江水拍岸?騎著單車遨游于斯,激情澎湃的喜悅溢滿胸膛,仿佛就要爆炸開來。無需趕路,想停就停,想鉆進(jìn)林中就鉆進(jìn)去吧……好一片纖塵不染的森林大地!

偶遇村莊,路旁更多了幾分田園農(nóng)舍,但有木板搭建的柵欄,里邊定是鮮黃的油菜花和綠油油的青稞。小徑通幽,必有艷麗的紅藍(lán)屋頂隱藏在林間,往上,山坳里靜躺著哈達(dá)般的冰川。

細(xì)雨伴隨黑夜悄無聲息地降臨。過濾掉雨滴打在叢林中的滴答聲,周遭萬籟俱寂,神秘莫測。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原始森林中我和水手不緊不慢地騎行——那時,整片森林只屬于我們倆——這是何等奢侈的擁有啊!發(fā)出一聲狼嗥般的嘯叫,淚水就和著雨水迎風(fēng)灑落。那一刻,我在生命中第一次深深地感激自己,感激自己選擇并踏上了這條路,并且有幸在夜雨中穿行在這原始森林。

抵達(dá)波密縣城已是晚上9點(diǎn),兄弟們早已點(diǎn)好酒菜等候多時。在此,我們又接納了一位新的隊友“1957”。

6月26日。雨后初晴。前方平地升起的云霧之上高聳著一座無根的雪峰,看那情形,隨著云的漂移那雪峰也將浮游而去。

在城市呆得太久,早已忘了這是采摘蘑菇的好時節(jié)??吹铰飞闲腥耸掷镂孱伭哪⒐?,惹得大伙兒心癢難耐,紛紛忘情地沖進(jìn)林中一本正經(jīng)地找尋起來。偶遇的一隊修路工人將他們采到的碩大的牛腿菇相送,還不忘叮囑一定要拿來燒湯;另有兩位路人,不但把自己采的蘑菇悉數(shù)送給我們,更是一路走一路將新采摘的蘑菇放在路邊顯眼的地方,他們以這種方式給予我們饋贈!

川藏線4044公里處是個頑疾,每年夏季右側(cè)高山冰雪消融,氣勢洶洶的雪水?dāng)y無數(shù)巨大的鵝卵石以摧枯拉朽之勢轟隆而下,100多米的路段頓時面目全非。過往車輛時常淪陷在亂石激流中,武警交通部隊的鏟車每天就例行上班一樣在這里忙個不亦樂乎。不甘被困,手扶單車赤腳踏進(jìn)寒徹骨髓的激流,最后在武警官兵的幫助下我們才得以上岸。之后順利通過“102塌方段”,在通麥打尖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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