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組長不無驚愕地說:“哦?園蠶處也去檢察院……他們不上法庭,卻倒檢察院為錢廣生辯護……這算合法嗎?”
廖一昌:“怎么不合法?別人能去檢察院,園蠶處也能去檢察院,那是他們的權(quán)利!檢察院的門面向群眾,人人都可以進!”
宋立堂氣的臉色發(fā)紅。他嚴肅地說道:“誰去檢察院我們管不著,那是他們的權(quán)利!我們紀檢干部去檢察院不但有權(quán)利,還有任務(wù)。紀檢干部們眼睛要睜大大地看著,耳朵要豎高高地聽著,都有誰在與錢廣生的經(jīng)濟案件有瓜葛,搞串供,作偽證,只要抓到證據(jù),黨紀、國法都是不允許的!”
紀檢組的會議不歡而散……
廉劍輝從宋立堂組長房間出來,沒有回紀檢組,直接回到審計組去了。
鐘海蘭問了一句:“紀檢組開會保密?”
廉劍輝有問必答:“哪有那么多的秘密!”然后便笑著把剛才在紀檢組匯報時發(fā)生的爭論情況前前后后都說一遍。
仲鶴影老成地說:“我不習慣在背后說人家沒想到一個紀檢組副組長,就這個德性。這個人在廳各事、企業(yè)單位占小便宜是出了名的,悄悄地干活也罷了,竟然敢公開地站出來和紀檢組長對著干,這可就讓人莫名其妙了?!?/p>
桓貴花:“平時廖一昌副組長是一說一笑的,這回怎么有點反常。”
汪星宇:“廖一昌副組長與錢廣生兩口子關(guān)系密切,蜂場的人沒有不知道的。一個他,一個園蠶處長伏懷仁,是錢廣生兩口子的靠山?!?/p>
鐘海蘭:“這么說來,這水還深著哪?!?/p>
仲鶴影:“人與人的關(guān)系很復雜。沒熟人辦不成事,人太熟了交往太深,礙于情面,好事壞事都容易聯(lián)系在一起,陷進去拔不出腿來!”
桓貴花:“這成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p>
鐘海蘭:“這‘下?!磥硎钦娌蝗菀桌玻 ?/p>
汪星宇想把話拉回到正題上,他沉住氣說,“廉紀檢員!那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廉劍輝笑道:“幾天以來,我一直在想,我們審計組的工作,下一步究竟該怎么辦……現(xiàn)在蜂場錢廣生問題的材料,已經(jīng)提交到檢察院,下邊的工作就是他們的了。執(zhí)法部門工作有嚴格的法律程序,任何人急都是沒用的,所以只能是坐等。當然了,是消極的等待,還是積極穩(wěn)妥地開展工作,這就要我們認真地思考。至于來自外部的干擾,我們也可以在乎,也可以不在乎。因為干擾,只能影響事物的外部形態(tài),但絕對改變不了事物的本質(zhì)。審計數(shù)據(jù)是誰都無法改變的包括我們和錢廣生自己!
汪星宇:“這我就明白了——任憑風浪起穩(wěn)坐釣魚臺嘛!”
鐘海蘭:“可是,我怎么老是覺得不解渴似的?!?/p>
廉劍輝:“瞧!還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不是?!?/p>
玩笑能調(diào)解人們的思想情緒。大家笑過之后,都會自然地回歸到冷靜的思考??纯磳徲嬂碚?,看看外地的審計案例在審計處理方面的經(jīng)驗,這無疑是提高審計員們審計水平與實際能力的最好途徑。
辦公室里靜悄悄的,甚至能聽到各人翻閱材料的聲音。
紀檢組辦公室內(nèi),桌子上的電話鈴聲清脆地響起,沈蔓菁紀檢員接電話。一聽是檢察院找廉劍輝的,忙說:“請等一下,我去叫人。”
沈蔓菁來到審計組辦公室,推開門對廉劍輝說道:“檢察院電話!”
廉劍輝隨著沈蔓菁快步來到紀檢組辦公室,拿起耳機便說:“我廉劍輝,請講話?!?/p>
檢察院人員開始說話,沈蔓菁遞過來電話記錄簿子和筆。廉劍輝提筆記錄:
檢察院經(jīng)研究認為,蜂場場長錢廣生挪用公款,借給私人,收取好處費性質(zhì)嚴重。另有未經(jīng)批準登記;非法經(jīng)營牟取私利,也是“經(jīng)打”重點對象。如所提到的問題屬實,將立案起訴。現(xiàn)按程序本院將派人赴山東與當事人核查其倒賣鉆機等問題,做補充取證,即可隨時起程……
濱河區(qū)檢察院
××年×月×日
廉劍輝接過電話放下耳機,便與沈蔓菁、馬強一起再看一次電話記錄。
檢察院來電話要出去核查或叫補充偵查,這使馬強格外高興。并信心十足地說:“看來檢察院已看完材料,并研究過了,有多大本事,讓他到檢察院跳去吧,讓錢廣生親自體會一下當被告的滋味!”
沈蔓菁:“別高興太早!”
廉劍輝:“我也覺得沒那么簡單……”
馬強:“你們擔心廳領(lǐng)導害怕錢廣生,不敢碰他?”
廉劍輝:“錢廣生沒什么好怕的,你、我都不怕錢廣生,難道廳長還怕他不成?但是正像你聽到的,錢廣生認識省里某副書記的秘書,廳領(lǐng)導就不能不有所考慮了。我們已經(jīng)把情況向領(lǐng)導報告過了,領(lǐng)導會有自己的決策。我們相信,即使有如上的因素,白政清廳長會作出妥善處理的,我們要支持廳領(lǐng)導的工作,盡量避免正面撞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