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們重頭來過?!?/p>
說話的人已經(jīng)離開,走的很決然。衣袖未揮,卻被念成了不朽。
只是。再也沒有什么可以重頭來過了,青春、歲月、情感,還有生命。
所謂青春無懼,舊愛無悔,便終是要有一個人被另一個人放在心上,投影成最后一個夢想。終是要落寞成心頭隱恨,眉間離傷。
此刻,手邊。
《財經(jīng)》的封面上是那個意氣風發(fā)的男人,想起最后的最后,他淡淡地對朱小北說,“在我最好的歲月里,你卻偏偏不在我身邊?!?/p>
記憶里的那個妖孽少年,早已遠去,或許,他只是去了瀑布,或是去了南美洲的最后一個燈塔,抑或他根本就從未來過。時間里的一些人,一旦錯過,便若陰陽兩隔,空留日日思念,夜夜淚光。
朱小北覺得自己或許真的老了,所以才會想起這些牽扯的往事。
顛覆不過一線,沉淪只需一念。
正午的日光,迎面將世界劈成了明暗兩面,筆直凌厲,冷暖分明。
那一場驚心動魄,如今不過只是雜志上幾百行語焉不詳?shù)南侣洳幻鳌O肫鹉且蝗沼浾咻氜D(zhuǎn)打聽到她的住處,用一種獵奇的口吻探究當年那場驟變,她只是輕聲地拒絕,“沒有什么真相?!?/p>
生活的真相就是苦難,愛情的真相就是離別,現(xiàn)實呢,現(xiàn)實是一幕戲,每個人都是演員。
冷冽尖銳的電音響起,震撼這個被安非他命控制的世道。迷幻得不可抗拒的沉迷與消逝的空虛都在字字敏感里散化開。
羅命舞,誰說不是呢?
她笑了笑,那個男人已經(jīng)老了,可是她還是愛他。
門鈴響了。她關上音響,隨手將那本《財經(jīng)》扔到了垃圾筐。
廚房里的湯火候剛剛好,滿屋子都氤氳著人間煙火的味道。
夕陽把門外的那個男人,拉扯出一個帶著光暈的斜影,她走上前親了親他的嘴唇,
“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