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聲音不大,但是房間里實在太過安靜……
果然,江煜楓的眉毛微微跳動了一下。
聶樂言瞬間在心里把自己掐死了一千遍,然后就聽見他好整以暇地說:"我也餓了。"
大腦短路一秒鐘后,她開始一邊思索他的用意一邊仔細觀察他的表情。
嗯,嘴角的弧度很正常,看來并沒有嘲諷的意思。或許,他真以為她是餓得吞口水?
結果心下剛一放松,只聽見他又發(fā)話了:"冰箱里有吐司和雞蛋,你可以去做兩份早餐,其中一份不要放椒鹽。"
她愣愣地"哦"了聲,然后才反應過來:"憑什么要我做?"居然還以為是從前?。?/p>
"你不餓?那干嗎咽口水咽得那么大聲?"
她突然沒話可說,臉又騰地一下熱起來,連忙把目光移開,可是盯住天花板又顯得有些傻,于是索性學他的樣子重新緊緊閉起眼睛,硬聲硬氣:"你管我!"
江煜楓這次居然好脾氣地沒有發(fā)怒,要知道以往她這樣頂撞他的時候,他總是毫不客氣回擊,半點風度都沒有。
他不理她,她也不想理他。
雖然有暖氣,但到底是隆冬,這樣躺得久了,終究會感到一絲涼意??伤蝗ダ蛔?,憑什么,憑什么他習慣了把她當傭人般使喚奴役?今時不同往日,她和他早就一刀兩斷了……呃……除去昨天荒唐的一夜。
確實是荒唐啊!想她聶樂言雖然不算太聰明,但也從沒干過如此糊涂的事。明明只是一群昔日朋友聚會,怎么最后會和江煜楓兩個人單獨聚到床上來呢?一定是酒精作祟!她安慰自己,一定是的!否則打死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和這人有任何交集。
聶樂言閉著眼睛,兀自在心中千回百轉,有些許悲憤,又有些許懊悔。也不知過了多久,身旁終于有了動靜,一陣窸窣之后,只覺得身上一暖。
果然還是秦少珍說得對啊,男人是不能寵的!聶樂言暗自得意加感嘆:你瞧,你不聽他使喚,最終他就只得自己動手來。你若是對他太好了,也許最后卻還落不著什么好結果--就像當初她和他一樣。
于是她平躺著一言不發(fā)繼續(xù)裝死,心里不免得寸進尺地小小憧憬了一下,或許一會兒江煜楓餓得受不了了,還會主動去廚房弄個早餐?又或許他會連她的那份一起弄好?會這樣幻想倒不是因為江煜楓的廚藝有多高超,只不過能讓他下廚那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聶樂言想,如果分手之后還能享受到這待遇,那回頭說給秦少珍聽該多有面子?。?/p>
可是憧憬果然只是憧憬,她等了半天,也沒見那人再有進一步的舉動。
大概親自動手蓋被子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吧,唉。
"你確定不起來做早餐?"江煜楓的聲音再度傳過來,似乎一派悠閑自在。可是,這有什么好確定的?聶樂言心里憤憤然,怎么這人就連吩咐別人做事的時候都像是一種恩賜?
于是她冷哼一聲:"不做!"一字一頓,自認為很有氣勢。
"好吧。"江煜楓應得更加輕松。
她不禁一愣,因為他早上一向脾氣不好,就是有俗稱的"起床氣",看來今天果真大大的反常。
結果只聽見他慢悠悠地接下去道:"不做就算了。我看你應該也沒什么時間了,現(xiàn)在是九點過十分。"
聶樂言的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
九點過十分……
上班時間是九點整。而現(xiàn)在已經是九點過十分了……
她倏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彈起來,轉頭只見江煜楓一手拿著手機,似乎正在翻看網絡新聞。因為是全觸摸屏,操作起來竟然一點聲息都沒有。
真是陰險啊!
她不禁咬牙切齒,也不知他拿著手機有多久了,跟她廢話了半天,居然直到現(xiàn)在才提醒她上班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