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yán)誠說:"我也是。"又很自然地贊她,"聽力不錯嘛。"
"過獎。"
怎么會聽不出來呢?除開那位室友之外,其實程浩也是天津人。
她曾和他待在一起那么久,怎么會聽不出來?
一想起程浩,聶樂言的心情就自然低落下去,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整個人都蔫了。
她曾經(jīng)很小白地問秦少珍:"你說這是為什么呢?你說他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當(dāng)然,那個時候年少無知,才會問這樣傻的問題。其實哪有這么多的為什么,或許就像秦少珍講的那樣,程浩就是她命里的劫,既然當(dāng)初沒逃掉,那么此后的日子里只能生生受著,為他苦、為他悲。雖然這個說法有些文藝得讓人受不了,但想想還真是那么回事兒。秦少珍還說,倘若有個名分也好吧,只可惜她連個正式的名分都沒有,一直到畢業(yè)分開她都不知道程浩到底喜不喜歡她。
每每提起這個,似乎這位閨蜜都會比聶樂言自己更郁悶,她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真是白瞎了你的?;^銜,說出去都丟人……"
對,真丟人!可是有什么辦法?即使那么丟人,可她還是忘不了他。
聶樂言兀自走著神,盤子里的食物早就已經(jīng)冷掉,但是餐桌上的氣氛卻在不知不覺中升溫。都是年輕都市男女,一旦聊起來才發(fā)現(xiàn)話題多多,最后不知是講到了什么,只聽嚴(yán)誠說:"本來不該我來的,還是我一朋友臨時讓我頂替他。"
于是另一位男士開玩笑接道:"這就叫緣分。如果你不來,恐怕也沒機會認(rèn)識這幾位美女了。"
嚴(yán)誠從善如流,哈哈大笑:"確實,看來回頭還得多謝他了。"又舉起杯子虛虛一敬,有人說:"敬酒總得想個名目吧。"
他果真想了想,笑道:"敬緣分。"
"對,敬緣分……"其余幾人紛紛舉杯,聶樂言被秦少珍捅了一肘,也連忙回神應(yīng)和,但心里到底還是有些郁結(jié),接下來的活動便也沒了興致,只是勉強應(yīng)個景湊個數(shù)罷了。
飯后有人提議去打斯諾克,立刻得到擁護。俱樂部就在樓上,一行人只當(dāng)是做運動,繞著樓梯走上去,寬敞的大廳里音樂彌漫,比不得外頭那些臺球吧的污煙瘴氣,這里倒是真真正正的優(yōu)雅休閑。
其實聶樂言甫一進門就看見江煜楓了。沒辦法,誰讓他總是那樣惹眼,似乎人群再紛亂,他也永遠不會被湮沒其中。
更何況,這里的客人并不多。
他們占了最中間的一張桌子,有男有女,俱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倒并不太像是來打球的。老遠就聽見笑聲,那聲音明朗清越,仿佛直接沖著聶樂言的耳膜而來:"……江總,輪到你上場了。聽說你是斯諾克高手?今天總算可以見識一回……"一手執(zhí)著球桿,那位不知名的大美女正笑容嫵媚地看著江煜楓。
聶樂言不禁在心里鄙夷了一下。這男人!走到哪里都不忘招蜂引蝶,真是禍水啊禍水。比如眼前這美女,無論臉蛋還是身材都出眾得無可挑剔,或許放在別處那就是等著旁人伺候的女王啊,結(jié)果現(xiàn)在見了江煜楓卻如同小蜜蜂看見花蕊,貼上去的姿態(tài)別提多么明顯主動了。
偏偏某人似乎還不領(lǐng)情,依舊是那樣懶洋洋的眼神,看著那支球桿卻并不伸手去接,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抿了口冰水,然后才說:"那你一定是受騙了,我不會打臺球。"忽然如有心靈感應(yīng)一般側(cè)過臉來,目光恰好停留在聶樂言的臉上,他挑起唇角笑了笑:"真巧啊。"
第二章
巧不巧她不知道,但至少聶樂言覺得他看起來并沒有絲毫吃驚的樣子,仿佛他一開始就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他所要做的只不過是等她自己慢慢走近了,然后便可以毫不費力地轉(zhuǎn)頭同她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