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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節(jié):盡在不言中(56)

盡在不言中 作者:晴空藍兮


于是又說了個附近的超市名字:"就停在那里吧。"

"可是那條路是單行道,小姐。"

她坐在后座,視線抬起來,正好與后視鏡里的那雙眼睛相遇,大約就連司機都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她不禁有點尷尬,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想來想去能停車的地方都離住處有一段距離,最后只好說:"您開過去,找個最近的地方幫我停下就行了。"

已經(jīng)接近深夜,可是路上依舊車來車往,偶爾碰上紅燈,他們便陷前后左右的包夾中,動彈不得。過了沒多久,聶樂言的一張臉就開始發(fā)起燒來,或許是因為車內(nèi)車外溫差太大的緣故,又仿佛是缺氧,總之十分不舒服。于是她動手將車窗稍稍搖下一小半,冷空氣"呼"的一下子就竄進來,吹在皮膚上凜冽刺痛,又順勢溜進嗓子里。

她似乎被猛地嗆到了,開始狠狠咳嗽,即使再把窗子升上去也不頂用,依舊停不了,很快連眼睛都涌上來,眼前模糊一片。

司機問:"沒事吧?"

她搖頭,又低下頭去手忙腳亂地找紙巾。她沒事,她很好,只是突然覺得心里被堵得滿滿的,漲得難受,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她怎么能將那么重要的東西給弄丟了呢?她從程浩那里偷偷拿了來,雖然他并沒承認過,但她知道他也一定重視它,否則不可能將它帶在身邊那么長的時間,又保護得那樣好。而她,居然將它弄丟了。

不但將它弄丟了,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她根本已經(jīng)忘記了它。

可是,怎么可以忘記。

這么重要的東西,她怎么可以就那樣將它遺忘掉。

下車之后又走了很長一段路才終于回到住處。

因為路面整修,到處被破壞得亂七八糟,連人行道上的方磚都被撬開重鋪,聶樂言不得不低著頭,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得十分仔細。路上還遇見一群剛收工的工人,戴著安全帽,拿著工具,似乎正七嘴八舌地計劃著去哪里吃宵夜,雖然隔著一條街道,但嗓門都大得出奇。當她走過的時候,她聽得很分明,其中有人沖著她吹了幾聲口哨,然后便是肆無忌憚的大笑聲。

她想到夜深人靜,雖然一路都有燈光照著,但腳下到底還是加快了步伐。

一直到住宅小區(qū)里才又慢下來。她就住在第二棟,轉個彎,隔著低矮的花圃,樓道的門洞就已經(jīng)遙遙可見。

方才走得急了,穿的又是新買不久的高跟鞋,放緩步子之后,聶樂言只覺得小腿都在隱隱抽痛。以前秦少珍就說她,這樣走不得路,該不會天生就是坐車的命吧。

后來她與江煜楓在一起,倒真是常常名車接送,有時候他沒時間,或者根本懶得親自開車的時候,就會讓司機負責接她上下班。

還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她心血來潮想學鋼琴,便在業(yè)余時間報了個學習班,每周三次風雨無阻,簡直學得不亦樂乎。而那個時候恰好是盛夏,已經(jīng)非常熱了,到了晚上整個城市幾乎悶得像個大熔爐一般,可是江煜楓竟然還維持了一個多月的好興致,每回都開著他那輛拉風惹眼的跑車去學校門口等她。雖然這項舉動后來給她招來不少無謂的注視和話題,但她還是覺得蠻感動的。有一次坐上車就忍不住問:"你最近怎么都不需要出去應酬?"

她還記得他當時淡淡瞥她一眼,反問:"你很希望我天天去應酬?"

"當然不會。"她說,"其實這么熱,你不用特意過來接我下課。"

她那樣善解人意,他卻反倒借機敲竹杠:"如果你覺得愧疚,可以買點禮物補償一下。"

對了,她想起來了!就是那一次,她后來才會去商場里買了那件浴袍送給他。

其實是根本想不起來他缺什么。他那樣一個人,吃的用的從來都只要最好的,眼界高得和古代的皇帝大概都沒什么兩樣,而且稍稍有點不襯心的,鬧起脾氣來又像個不講理的小孩子,讓人覺得十分無語,很難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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