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趁著咱們健健康康，來，喝一杯！"老夫子放下心來，他果然是去北京，看熊能模樣，也不像是作假。他如果要搗亂，只有去南邊的省會，正好和北京是兩個方向。

酒喝過半瓶，老夫子拍了一下熊能肩膀，說："公司的改制方案我昨天送到衛(wèi)市長那兒，今天中午還和他一起吃的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了呀。熊老弟，我年紀大了，這東風(fēng)，就是你啊。"

"什么？"熊能一驚，筷子里正夾著一塊魚肉，險些掉下來。

"我有個想法，還沒和幾位領(lǐng)導(dǎo)商量，想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您說。"

"我想，把我名下10%的股份讓給你。"

熊能又一驚，一個花生米從嘴里滑落到地上，"為什么？"

"還能為什么？你是常務(wù)副總經(jīng)理，本來就比他們幾個高半級，再說了，我這把年紀，還能折騰幾年，你雖然房地產(chǎn)業(yè)務(wù)不是太熟，但作為公司一把手，善于把握全局就行，這，不正是你的長項？"

"一把手？"熊能的一支筷子又掉地上。

"對呀，公司改制后，董事會要選聘一位總經(jīng)理，論地位，論資格，你都是第一人選，我這個董事長，以后只是幫你們跑跑政府耍耍嘴皮子罷了。"

"這個……"熊能一臉猶疑，"論資格，論地位，我看還是由你兼任總經(jīng)理更合適，我哪里敢坐總經(jīng)理這個位子，您過獎了，這不是逼著老弟喝酒嗎？"熊能端起酒又是一口。

老夫子微笑著不再多說，只是拍著熊能肩膀說："你回去想想，不過嘛，股份的事就這樣定了。"

"這個……10%的股份就是一百萬，我去哪兒再找這一百萬去……"

"這個不用你老弟擔心，放著我身上。"老夫子笑，像一只老狐貍，"來，再喝一杯。"

回到家，熊能失眠了，思前想后，今天老夫子對自己示好的原因無非有二：第一，老夫子想拉攏自己，解除自己對他的威脅。第二，是想試探一下自己的態(tài)度。熊能將酒桌上的對話重新細細梳理過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了什么話。老夫子越對自己示好，熊能越不放心，聽老夫子的語氣，好像董事長已經(jīng)成竹在胸。"呸，什么東西！"熊能罵道："狗屁還不是呢，竟給老子許個什么總經(jīng)理的空頭銜，股份再多只要不控股有個屁用？你當我三歲孩子??？不行，我得加緊行動了。"

熊能當即抓起電話打給顧忱，問："顧總，你去國資委找人了嗎？"

"找過了，我已經(jīng)打好招呼，必要時可以捅上去。"

"好。這我就放心了。謝謝你顧總，有你我真的很放心。"

熊能深夜莫名其妙的電話，顧忱感到熊能那邊一定有了新的問題，不行，顧忱想："我也必須加快進度。"下午，賈曉陽給顧忱打過電話，說思前想后，還是請衛(wèi)市長出面找老夫子合適，他已經(jīng)將顧忱的想法告訴了衛(wèi)市長，衛(wèi)市長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表示理解，說不僅是老夫子這塊地，就是白石集團看中的任何項目，需要市政府牽線搭橋的，他一定支持。關(guān)于約老夫子一事，衛(wèi)市長說，今天中午他正好應(yīng)邀與老夫子吃飯談改制的事，他會在一兩天給老夫子說項目的事，讓顧忱等他消息。

賈曉陽說，憑我對衛(wèi)市長工作作風(fēng)的了解，他說一兩天，這一兩天內(nèi)就肯定會找老夫子談，你要有時間的話，最好也過來等著，免得到時候猝不及防。

正考慮明天去還是不去，熊能又打來這個莫名電話，現(xiàn)在圍繞在一號地塊上空的，有顧忱的野心，有市政府的招商引資熱情，有老夫子改制，還有熊能與老夫子之間的明爭暗斗，而另一家占得先機的北京房地產(chǎn)公司，還尚未露面。還未出手，局勢竟已如此紛繁復(fù)雜，顧忱哪里能睡得著覺，索性睜大眼睛望著頭頂?shù)奶旎ò逭硭季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