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莘也湊在旁邊看,一邊看一邊哆嗦:“真可怕……”
“你怕什么?跟你有什么關系?”段斐看見許莘那副不著調的樣子就犯愁,“你到底找沒找到個合適的?”
“姐,你饒了我吧,”許莘縮在顧小影身邊,也搶個抱枕哼唧,“看上我的我看不上,看不上我的我倒挺中意,你讓我去哪里找個合適的?你以為菜市場買菜呢,你拿錢去了就能有貨?”
“我不聽你這種敷衍之詞,”段斐斬釘截鐵,“周末繼續(xù)相親去,這次這個是社科院的助理研究員,經濟所的……”
“經濟所?”許莘抽口氣,“不會是個老學究吧?”
“人家挺年輕的,才比你大三歲!”段斐白妹子一眼。
“這么年輕?”許莘質疑,“他搞過經濟嗎?沒實踐就直接搞理論?”
“這些都是次要的,你現在的關鍵不是判斷人家的研究成果怎樣,而是判斷這個男人是否適合結婚!”段斐一點都不客氣。
“唉,為什么你們總是喜歡給我安排這么高尚的知識分子,”許莘嘆口氣,“上次我們社的一個大姐給介紹了一個電影學博士,那才叫一個‘咬文嚼字’--‘開始’不叫‘開始’還非得叫‘濫觴’,一句‘恐怖電影的濫觴’出口,差點沒刺激死我!”
“去看看再說,”段斐瞪眼,“你就缺乏一種‘有棗沒棗打三竿’的正確心態(tài)?!?/p>
“關鍵是每次都打到歪瓜裂棗啊!”許莘哀號,然后抬頭忿忿地盯著段斐,“你就惦記督促我!你呢,你自己最近打了幾竿子?”
顧小影聽到“打棗”這個詞就在旁邊笑,段斐卻笑不出來。她看看面前兩個顯然還是少不更事的“小姑娘”,只是悠悠地嘆口氣:“你們覺得,像我這樣的情況,就算愿意打,還能打著什么好棗嗎?”
聽到這句話,顧小影和許莘面面相覷,突然不知道接一句什么話好。
那夜,段斐失眠了。
是深夜了,她摟著果果躺在床上,可是怎么也睡不著。她想起表妹許莘的那句“看上我的我看不上,看不上我的我倒挺中意”,不得不承認,在緣分到來之前,這句話適用于所有人。
是啊,等待是煎熬的過程,許莘可以放心大膽地等,一是因為她心理素質好,從來不覺得自己老;二是因為她到底還是個待嫁的姑娘,不像她段斐,離過婚,有個女兒,從一開始就套上了“原罪”的枷鎖--在所有人眼中,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所以離過婚的女人沒有純粹的無辜。即便你遇上了一個負心人,在各位看官的判斷里卻仍然是要多問一句“假使你沒有過錯,為什么連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
說到底,人人都是上帝,而她段斐,卻不再記得伊甸園是什么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