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吃多少啊……我說顧小影你能不能大方點(diǎn)？請人吃火鍋你準(zhǔn)備這么多青菜豆腐干什么？你看看，嫩豆腐、鮮豆腐、豆腐泡、豆油皮、凍豆腐……你家養(yǎng)兔子呢？”

“兔子吃豆腐嗎……”

“兔子不吃豆腐，兔子吃你--吃你那滿腦子的草！嘁，還大學(xué)老師呢，誤人子弟！”

“我告訴你許莘，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職業(yè)！當(dāng)老師是我從幼兒園時代的夢想--嘶，燙死我了！”

“活該！說錯話遭天譴了吧？”

……

江岳陽和段斐面面相覷--整個過程中，他倆各說了一句話，可是為什么，這飯桌上卻如此嘈雜，好像有二百只鴨子在吵架？

直到眾人終于吃了個半飽，談話氣氛才漸漸從鴨子吵架變得正常起來。

先是許莘喝了半瓶啤酒，然后借酒壯膽地問昔日給自己當(dāng)輔導(dǎo)員的江岳陽：“江老師，你怎么還不結(jié)婚？”

江岳陽白了許莘一眼：“怎么？你要嫁？”

許莘很坦誠，一點(diǎn)都不顧及自己昔日師長的顏面：“要嫁早嫁了，還能等到今天？大家都知道，我從來都是狗窩里藏不住干糧。”

顧小影塞一嘴菠菜葉子，口齒不清地補(bǔ)充：“還是個安置在高尚住宅區(qū)的狗窩?！?/p>

“就算那是狗窩，有我這么帥的干糧嗎？”江岳陽很不滿意，一邊蘸調(diào)料一邊抱怨，“我也快被我爸逼死了，他說要是我再帶不回去個媳婦，就要跟我斷絕父子關(guān)系?！?/p>

“不過還真別說，江老師，你別嫌我市儈，其實(shí)很多時候，男人還不如干糧可靠，”許莘嘆口氣，“你說干糧還能用來充饑，關(guān)鍵時刻救人一命，男人行嗎？危難時刻，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p>

“你怎么這么小小年紀(jì)就對人生這么絕望？”江岳陽扭頭看許莘，卻剛好看見段斐低下頭很努力地夾一個起伏在火鍋里的鵪鶉蛋。他似乎隱約明白了點(diǎn)什么，也不說話了。

顧小影突然想起下午段斐的那個電話，想問又不敢問，便偷偷捅捅許莘。許莘回頭看看顧小影，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了想才問段斐：“姐，你下午去書店了？”

段斐抬頭看看眼前盯著自己看的三個人，干脆坦然地笑笑：“是啊，還遇見孟旭了?！?/p>

江岳陽夾了一筷子菜，愣愣地忘記了往嘴里送。

顧小影和許莘面面相覷，然后一起看著段斐，表情有點(diǎn)哀傷。

還是段斐先打破面前詭異的空氣，笑著說：“你們這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