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昆明的時候是與會人員集體乘坐火車，當(dāng)?shù)貢?wù)組幫管桐多買了一張軟臥票，于是顧小影就變成了管桐的隨身行李，上上下下形影不離。大概是因為前陣子玩得太瘋的緣故，顧小影上了火車就開始趴在下鋪中間的小桌上昏昏欲睡，管桐坐在旁邊看報紙，偶爾一抬頭，就看見顧小影睡得迷迷糊糊、東倒西歪的樣子。

管桐一陣心疼，便坐到她旁邊，輕聲喚她：“小影，別趴這兒，會感冒，過來躺下睡?！?/p>

顧小影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是管桐，支支吾吾地答應(yīng)一聲，順勢脫了鞋子躺下去。任他耐心地給她蓋好被子，在她身邊坐下，就那樣看著她的睡容，看了一路。

中間顧小影似乎做了噩夢，惶惶地驚醒過來，睜眼就喊“管桐管桐”。管桐俯下身抹去她額頭的冷汗，抱住她，告訴她“我在這里呢，不怕”。她再次安心地睡過去，沒有看見管桐臉上的微笑。

正午時分，列車還在轟隆隆地行駛，陽光沿窗簾縫隙照進(jìn)來，落在顧小影長長的睫毛上，隨火車的晃動而輕輕跳躍。管桐就這樣靜靜看著身邊的女孩子，有濃郁如陽光樣溫暖的情緒源源不斷地涌出來。他忍不住伸出手，把顧小影沒有受傷的那只手握在手心里。

有柔軟的、溫暖的、美好的感覺，直抵內(nèi)心。

這一次，他和她都無法再回避：麗江，是他們愛情開始的地方——盡管，是在醫(yī)院那么不美好的場景里，以及車禍那么落魄的背景中。

（10）

從云南回來后，顧小影和管桐終于確定了戀愛關(guān)系——這層窗戶紙一旦被捅破，雙方當(dāng)事人就迅速進(jìn)入狀態(tài)，無師自通地開始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熱戀期。

許莘對此深表無奈，只是看著每天花枝招展趕赴約會的顧小影搖頭道：“錢鐘書怎么說的來著？這老房子啊，一旦著了火，撲都撲不滅！”

顧小影站在鏡子前，一邊試一條新買的吊帶裙，一邊嘻嘻笑：“干嗎要撲啊，人家老房子著一次火容易嗎？”

許莘嘖嘖感嘆：“真是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啊?！?/p>

她邊說邊翻抽屜，翻了許久，才撿出個小錫箔紙包扔過去，正好落在顧小影床上。

顧小影好奇地伸手抓過來：“這是什么？”

“大街上發(fā)的，見者有份。我用不上，送給你，”許莘得意地吹聲口哨，“珍愛生命，遠(yuǎn)離AIDS！”

與此同時，顧小影看清了手里的東西，愣了一秒鐘，突然臉漲成紅番茄，咬牙切齒：“許莘！”

許莘一邊往門外跑一邊大笑：“我是為了你好，優(yōu)生優(yōu)育，人人有責(zé)！”

在她身后，顧小影手持一個碩大枕頭，一路追殺！

晚上出去吃飯時，顧小影想起這一幕就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