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桑渝狠拍了一下小腿,打死了一只花蚊子。
自沈先非關了門進了屋子,她就在這天井式的小院里來回不停地走動,一是為了躲可惡的蚊子;二是在想她要不要去敲門。
沈先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把門關上,那種拒人于門外的態(tài)度,讓她有種說不出的落寞,心中就好像是被綁了根繩子,因為他這種冷漠無情而越扯越緊,說不出的郁悶。
得知他父親在獄中自殺的事,她去打聽過,是因為他父親受不了那種苦不堪言難以煎熬的獄中生活,才選擇自殺的。
其實,她來這里的目的,也只是想看看他好不好。
或許是和曾梓敖、思思、沙沙和初初他們在一起多了,她已經(jīng)被他們打擊得早沒有了以前的銳氣。
思思最直接,因為沈先非,說現(xiàn)在的她就是一只沒用的紙老虎,人見人唾棄。
自從和曾梓敖混在一起后,曾梓敖就成了她的形象顧問,從穿衣到吃飯,從走路到說話,都在他的嚴格掌控下,因為曾梓敖立誓要將她改造成一個完完全全的氣質淑女。
她一開始很好奇,明明就是一個學計算機的,曾梓敖怎么就對女人的東西這么了解,甚至有一段時間以為他是個玻璃人,后來才知道原來他妹妹從高一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一家雜志社的特約平面模特,他平時看他妹妹沒事就在那兒折騰,家里的服裝雜志一堆又一堆,他自然就順帶記下了。
除了在跆拳道館的時候,她很勇猛,能夠吐氣揚眉,能夠大聲說話,能夠把整天沒事就折騰她的曾梓敖當成那個絕情的沈先非痛揍一頓,其他時候,她還真的成了一只名副其實的紙老虎。
一想到沈先非說于佳是他女朋友的時候,她就咬牙切齒,但回想那個孤獨的平安夜,在她最餓、最寂寞的時候,是他請她吃了一碗面,她就會雙目炯炯有神,發(fā)出狼嚎那種優(yōu)美的聲音。
為什么她的愛情只值一碗面?害她有事沒事就跑那家面館去吃面,每次老板都會問她,你男朋友怎么沒一起來,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大半學期,她沒有再靠近他,但是眼睛、耳朵和心總是忍不住隨著他的所在而轉動。
現(xiàn)在,看到他一沒憔悴,二沒想不開,她也就放心了。
自嘲地笑了笑,她決定回N市。剛才又看到了他的裸體,她決定要對他負責,絕不能做出那種隨便占人家便宜的卑鄙行徑。等回到N市,她養(yǎng)精蓄銳,重新開始部署她的“追鳥計劃”。
剛邁了一步,這時門開了。
打開屋門,吳玉芳看到了那個披肩中長發(fā)的女生,長得很漂亮,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一看就是那種家庭出身很好的孩子,彎了彎唇,問:“這位同學,你是來找我們家阿非的?”
桑渝張大了嘴,望著開門的中年婦人,雖然歲月無情地在她臉上刻畫出皺紋,但依舊可以看出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位很美的女子。她應該就是沈先非的母親了,因為沈先非的眼睛和嘴角幾乎是她的翻版。
桑渝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點了點頭。
“進來坐吧。站在外面喂蚊子,挺不好受的。還沒吃飯吧?進來吃個便飯。”吳玉芳向桑渝招了招手。
感受到沈母的好意,桑渝先是微微一怔,然后頷首:“哦,不了,我打算走了,打擾了?!?/p>
吳玉芳看了看天色,這會兒也已經(jīng)晚了,不論這個女生家住哪兒,若是住城里,就算現(xiàn)在回去,那也要到很晚才能到家,而且西街附近很亂,放任這樣一個漂亮的女生晚上一人回家,她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