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帥氣,陽光,多金。這就是世人眼中的隋洋。
所以說,上帝造人還真是神奇。竟然能把這么多的優(yōu)點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正想著,隋洋刷的一聲,一個漂亮的回旋,停在她面前。
“怎么了?又摔跤了?不是告訴你,不要總是屁股朝前,要控制好重心的嗎?摔哪了,我看看?!?/p>
“行了?!憋h云用手抵住他,“我跟它沒緣分,你跟他們玩吧,我去車里歇口氣。”
飄云回到車上,摘掉手套,拿出礦泉水來喝,眼睛不覺又望向那片雪樹銀花。霧凇在金燦燦的陽光下銀光閃閃,仿佛一座瑰麗的水晶宮。玉屑似的雪沫隨風(fēng)飄揚,輝映出萬道琉璃似的彩虹。
如此美麗,誘人心動。
飄云的眼睛閃閃發(fā)亮,躍躍欲試,跳動著危險的不安分的光。
下午五點,龍?zhí)煊釉陂_車,手機響了。
宗澤的聲音是少有的壓抑:“哥,壞消息,看守所的人剛來電話說,她媽媽……”
嚓!刺耳的剎車聲,龍?zhí)煊油蝗话衍囃T隈R路上,后面的車險些追尾。
不知過了多久,他在震天響的謾罵聲和汽車喇叭聲中,聽到自己清楚鎮(zhèn)定的聲音,沒有激動,甚至連溫度都沒有。
“隋洋知道嗎?”
“應(yīng)該知道了,據(jù)說有人告訴他了。哥,你……”
龍?zhí)煊記]等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重新發(fā)動引擎,上路。直奔天峰滑雪場。
一切,都該結(jié)束了,是不是?
一路上風(fēng)馳電掣,車行了大約一個小時。電話又響了,龍?zhí)煊咏悠饋恚犚娝逖蠼辜钡穆曇簦骸案纾h云不見了。雪地上有狼的腳印,我們這里人手不夠,你快帶些人過來幫我找她呀?!?/p>
說完最后一句話,隋洋哭了。
月光凄冷,林陰中,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
飄云睜開眼睛,看見黑黝黝的夜空,皎潔的月亮從厚黑的云層中露出臉,滿滿的圓月,是人間的景象。
她還活著。
她試著動了一下,四肢冰冷僵硬,皮膚失去觸覺,她昏了多久?
腦筋逐漸靈光,飄云開始反省自己。因為貪戀那片宛若仙境的瓊樓玉宇,把自己害到如斯田地。
致命的美麗背后往往隱藏著致命的陷阱,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
當(dāng)她在那片童話般的林海中游蕩到忘乎所以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走得太遠了,忘記了回去的路。
目之所及,是同樣的霧凇,同樣的樹木,同樣的風(fēng)景,向來方向感極差的她,早已分辨不出南北東西。
如果她此刻坐下來,等待隋洋發(fā)現(xiàn)少了她這號人物,等待他們救援,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她又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一個人東游西逛,尋找出路,結(jié)果卻是與生路越走越遠。
一只銀灰色的雪狼,隱藏在茂密的樹叢后面,幽綠的眼,貪婪的光,尖利的牙齒,涎水橫流。
飄云知道,她又錯了。她還沒有祥林嫂聰明。人家還知道雪天野狼在深山里沒食吃,會跑出來叼小孩。
她卻把導(dǎo)游的話忘得一干二凈。所以她真傻,真的。
那頭孤獨的雪狼,陸地上食物鏈最高總結(jié)者之一,距飄云大約五米開外,小心地逡巡著,仿佛別有深意,飽經(jīng)滄桑的獸眼,尖刻而銳利地打量著眼前的兩足生物,計量,對比,強大的敵手,或是美味食物。
飄云不敢妄動,她是北方人,從小就聽老人說過,與狼對峙,最忌掉頭就跑,慌不擇路。人的兩條腿跑不過野獸,除非你腿上安了馬達,速度堪比賽車。
冷汗流進眼睛,飄云不敢擦,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忘了。她能看到它兩額威風(fēng)凜凜的白斑,粗硬的狼毫粘著雪,橫直的尾巴,四顆狼牙雪白森冷,嘴唇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