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芒……”喘氣的間隙，程默的低語輕喃猶如魔咒一般，讓夏芒心里產(chǎn)生異樣的感覺。

“芒芒，相信我?！币淮伪纫淮蔚母杏X更好，這一次夏芒的手無意識間已環(huán)上程默的脖子，而且有回應(yīng)。夏芒的回應(yīng)不是那種熱烈而纏綿的熟女式回應(yīng)，但也不是生澀，夏芒的回應(yīng)是輕柔中帶著一絲慎微，更有一種羞怯與小心翼翼，讓程默的心不由一軟，情動之中竟破天荒地告白。

猶如一盆冷水傾盆而下，夏芒一下子冷靜下來，心里卻是止不住的悲凄。文灝呵，記得當(dāng)初文灝第一次吻她的時候，說的也是這句話，“夏子，相信我”，她當(dāng)時心如鹿撞，緊張大過暈眩，第一次接吻，她甚至都不知道要先閉上眼睛，待得文灝松開她，猶如立誓般說出這五字，她只知盯著他清俊的臉，清亮的眼眸，不由自主地點頭。

那時的她，當(dāng)然是毫無保留地相信他的。那時的他們，相戀一年，這相戀一年的時光醉人如醇酒，她以為只要這樣一直走下去，他們的將來，只有一種滋味，甜如蜜醉如酒?？墒乾F(xiàn)在，當(dāng)另一個男人在做了相同的事后對著她說出同樣的話，她腦中的反應(yīng)是文灝，心中的感覺是悲凄。

“芒芒？”程默捧著夏芒的臉，看著她眼里的驚痛，神情的凄迷，剛才還是意亂情迷的人兒，如今眼角噙著淚水，盈盈欲墜。

“你說你喜歡我，不打算放開我？”

夏芒會這樣問，他已經(jīng)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不可否認(rèn)，看著這樣的夏芒，他心底剛才的柔軟全化成了心疼，來不及細(xì)究，來不及計較，程默幾乎直覺地點頭，雙手抱住夏芒的腰，轉(zhuǎn)而將她抱離座位，側(cè)抱坐在他腿上。駕駛座的位子本就不大，程默抱夏芒的時候雖盡量顧及夏芒，不讓她的頭碰到車頂，但夏芒側(cè)坐于他腿上，依然覺得太擠，而且腿沒地方放。不過夏芒現(xiàn)在也沒心情計較這個，她現(xiàn)在心底的那份凄惶，忽然很想有人給她答案。

“如果我的心里一直有個人，如果以后也和現(xiàn)在這樣，會時時想起他，想起他會難過，會傷心，這樣你也愿意也能接受？”與其說夏芒是在問程默，不如說夏芒是在問自己。夏芒忽然明白，即便她與許文灝分手，即便她決定放下許文灝，但許文灝在她心里，在她生命留下的痕跡，注定讓她銘記一生。她不知道她的心是否還能完整地完全地再接受另外一個人，或者說，她不知道是否還能有人接受這樣一個心已不完整感情已不完美的自己。于夏芒來說，她一直以為愛情是一種很純粹很美好的東西，之前她與文灝的愛情太完美，完美得猶如童話，而這一刻夏芒發(fā)現(xiàn)，即便她還能遭遇第二份愛情，也不可能完整完滿純粹純潔如初，永遠(yuǎn)，永遠(yuǎn)都不可能了。好比破境重圓，總有那一道道痕跡留下。

“那只是一個過程，一個階段?！痹诔棠磥?，失戀只是生命中某個階段特有的狀態(tài)。

夏芒輕笑出聲，笑容卻是苦澀的，微仰著頭，眼角的淚終是沒有滑下，夏芒吸了吸鼻子，再低頭時心已坦然：“你還記得初戀女友的模樣嗎？”

程默眼神一暗，夏芒繼續(xù)坦然笑道：“你應(yīng)該明白，如果世界上曾經(jīng)有那個人出現(xiàn)過，其他人都會變成將就?！?/p>

“芒芒……”

“程默，如果你堅持，那么我們便來作個約定如何？”程默不是個容易放棄的人，一味拒絕，并不見得就是最好的方法，而且夏芒這一刻也很想嘗試一下，嘗試一下自己真能忘了文灝，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