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春天早早到辦公室,正干著活,有人走進來問:“你是李春天吧?”
“你是?”李春天不認識這人。
“我是圣潔。”說完她又指了指李春天脖子上的絲巾,“沒想到這圍巾還挺配你的?!?/p>
李春天一時有點兒迷惑,但是立馬就明白過來了,原來這絲巾不是李繼偉送的,是這個叫圣潔的送的,李春天趕緊從脖子上解下來。
圣潔看李春天取下絲巾,也只是笑笑:“我的文章什么時候發(fā)?”
“真對不起,你的文章我們發(fā)不了?!崩畲禾煊X得有點兒火,好像被耍了,于是禮貌性地回絕了她。
“我每天看你們的報紙,好多人寫的還不如我呢,為什么發(fā)別人的,不發(fā)我的呢?”
李春天真的挺煩的:“對不起,我說了也不算?!彼酒鹕韥泶蛩愠鲩T去避避,“你的文章我們肯定發(fā)不了。”頓了一下,又說:“謝謝你的禮物啊。”
跟圣潔說完,李春天就跑到辦公室外邊來了,慶幸自己沒有自作多情地感謝李繼偉,要不這個臉可就丟大了去了!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估摸著那圣潔差不多該走了,便往辦公室走,剛走到門口,小姚風風火火地跑過來,說:“春天姐,總編找你?!闭f完還沖李春天眨了眨眼睛。
李春天明顯感到氣氛不太尋常,推開總編的門,規(guī)規(guī)矩矩地喊了聲:“領導?!迸ゎ^一看,領導旁邊坐的可不就是那圣潔嘛,李春天的火噌噌又爬了上來:“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一遍了嗎?你的稿子我們肯定登不了,你找總編也沒用……”
還沒等李春天說完,總編發(fā)話了:“李春天,這怎么回事???聽說絲巾已經(jīng)戴上了?!”李春天急了,“不是,我以為絲巾是李……”頓了一頓,“那個,別人送的呢。我跟她不認識,我不可能收她的禮物?!焙竺鎺拙湓挘畲禾煲呀?jīng)說得有幾分嚴肅了。
“可是這個文章我已經(jīng)修改過好多次了!”圣潔委屈地看著總編??偩幗z毫不含糊:“鐘小姐,我們報刊登文章是有規(guī)定的,不是說你修改多次,我們就一定得發(fā)表?!?/p>
圣潔發(fā)現(xiàn)總編還不如李春天好說話,又轉(zhuǎn)頭可憐巴巴地望著李春天:“那我哪兒寫得不好你說?!崩畲禾飚攬鍪?,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說的話,這個圣潔怎么就聽不懂呢???她實在不想再跟圣潔糾纏下去了,只好說:“你這樣好嗎,這個絲巾算我買了,你說多少錢我給你,好不好?”
晚上李春天坐劉青青的車回家,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一路聊著。
路過一個路口,劉青青突然把車靠在路邊,指著旁邊一小區(qū)跟李春天說:“李繼偉家是不是就住那個小區(qū)?”“對對,就前面那個小區(qū),前面那樓就是?!崩畲禾靵磉^一次,有點印象?;仡^一看,劉青青正打算下車,李春天一把拉住她:“你干嘛去啊你!?”
“找他去?!?/p>
“你找他干嘛???”
“不是我找,是讓你找!”劉青青撇撇嘴。
“我干嘛去找他,去你的。”李春天有點不好意思。
“我告訴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了女追男的時代了,你必須與時俱進!”劉青青說得鏗鏘有力,跟演講似的。李春天覺得特尷尬:“多丟人哪,女的主動找男的!”劉青青瞪了李春天一眼:“這有什么丟人的!我必須要監(jiān)督你,今天你必須把這事兒給辦了,知不知道!”
“不是……”李春天怯怯地說:“好,去吧,我,我怎么,我說什么呀?”
“怎么說是你自己的事兒!”劉青青一腳把李春天踢下車去,“快點下去!”
李春天磨磨蹭蹭地在小區(qū)里游蕩了一會兒,實在沒有膽子上去找李繼偉,一眼看到前邊有個咖啡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找點東西壯壯膽吧!進去后,一臉真誠地問服務員:“有喝了能壯膽的嘛?”
服務員明顯愣了一下:“沒有。”
“那就拿兩罐啤酒吧。”李春天說完又自言自語,“酒壯英雄膽,啤酒就壯膽!”
服務員又愣了一下:“啤酒也沒有,我們這兒只有咖啡和飲料!”
“你真是笨死了!”突然插入的高亢女聲嚇了李春天一大跳。劉青青跳到李春天面前,指著李春天的鼻子,非常激動。李春天怯怯地看了劉青青一眼:“我怎么了?”吞了口口水,“我下車以后我突然覺得有點兒口干舌燥,我想我必須得來這兒喝點兒東西?!?/p>
“去你的!”劉青青一巴掌拍李春天后背上,“你以后再這樣我可真不管你了,你愛怎么著怎么著去!”“憑什么呀!”李春天委屈地說:“你跟張一男的事兒我可老管你,我的事兒到了節(jié)骨眼兒,你不管我了!”
“還想我管你是吧,行,一會兒我陪你上去!我坐一會兒就走,剩下的事兒你就自己看著辦吧!行嗎?”劉青青冷靜下來,給李春天支招。眼看要被劉青青拖出咖啡店,李春天趕緊抱住劉青青:“明天行嗎?明天!明天絕對一上班我就直奔攝影部,到那兒,我就跟李繼偉說清楚,說完扭臉我就走,行不行?”
劉青青斜著眼上上下下打量李春天,一看這樣兒,李春天趕緊賭咒發(fā)誓:“絕對,我向毛主席保證,明天!”“沒出息勁的!”說完劉青青扭臉就走。
李春天在后邊顛顛兒地跟著,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