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又是一路無言。這段路程少臣通常只需五十分鐘,也許是天黑路滑下著大雪,他又喝了一點酒的緣故,竟開了近一個半小時。安若在車上昏昏欲睡,還好,終于到家了。
電梯里,她正盯著液晶數(shù)字逐個地向上跳,程少臣突然出聲:“我事前并不知道?!?/p>
正專心看數(shù)字的安若被突然的聲音嚇一跳,愣了兩秒鐘才反應(yīng)過來,竟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但心下突然釋然了幾分,只好應(yīng)一聲:“哦?!?/p>
兩人進屋后就各做各的。沈安若覺得口干,喝了杯酸奶,又給書房里的程少臣送去一杯,本以為他在辦公或者上網(wǎng),去了卻見他正在用電腦看《貓和老鼠》,覺得十分無語。
洗了澡便早早躺上床,那高度白酒與紅酒的后勁混雜著一起涌上,覺得有些暈眩,床仿佛在原地旋轉(zhuǎn)。她睡得并不安穩(wěn),一會兒夢見求學(xué)時代終于放假回家,在候車大廳里苦候幾小時,正輪到她要上車時,火車卻啟動了,明明很慢,可她就是上不去,向列車員求援,卻怎樣也喊不出聲,而他們的視線穿過她,仿佛她是隱形人;一會兒又回到考場,卷子發(fā)下來,卻每一題都不會做,急得想哭;恍惚又回到更小的時候,躺在游泳圈上浮在海面看著藍天,飄飄蕩蕩仿若兒時搖籃,突然忘記身處何處,一翻身便落入了海中,無邊黑暗襲來,水從鼻子、耳朵里灌入,巨大的水壓逼得人喘不過氣來,突然便驚醒了,發(fā)現(xiàn)已出了一身汗,口干舌燥。
她起身摸著黑找水喝。屋內(nèi)十分黑,完全沒有光線,又十分靜,連鐘都沒有。終于摸到手機看了下,已經(jīng)十二點半,想來程少臣今晚不會到臥室。他倆的作息時間一向不一樣,為了不影響另一人,便約定,若是過了一點還不睡,就到自己的書房或者客房去睡,免得吵醒已睡著的人。程少臣經(jīng)常下半夜回家,沈安若也常常上網(wǎng)或看碟熬到半夜,說起來,兩人有一半時間都是各睡各的。
再躺下便不那么容易入睡,明明大腦十分疲累,閉上眼卻好似能夠看到有無數(shù)綿羊在奔跑,睜開眼又見漆黑一片。安若數(shù)著綿羊自我催眠,朦朧間,有人拉開被子,在她身側(cè)躺下。她側(cè)身向外,沒有動。
過了半晌,程少臣從背后擁住沈安若,將她扣在自己懷中,手指隔著薄薄的睡衣,輕輕地撫弄她的胸口,沿著柔軟的曲線來回游移,下巴則靠到她的肩上,溫?zé)岬臍庀娫谒念i窩里。安若仍然斜臥著裝睡。
后來身后不再有動靜,程少臣的呼吸頻率也漸輕漸穩(wěn)。安若側(cè)臥許久,覺得身體有些麻,于是輕輕翻過身來,生怕驚醒了他。不想剛轉(zhuǎn)身,便有兩片灼熱的唇貼上來。程少臣輕輕一翻身便將她壓到身下,他的吮吸漸漸用力,一路貼著她的耳垂、脖子、鎖骨、胸口直至小腹,她的那層薄如蟬翼的睡衣也在糾纏時褪至腰間。當(dāng)他輕輕啃噬她時,沈安若覺得似有一道細弱的電流擊中自己,輕喘一聲,張開雙臂緊緊環(huán)抱住程少臣的肩膀,將手指深深插進他微濕的頭發(f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