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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貓鼠游戲(3)

過客,匆匆 作者:飄阿兮


最初他們只是兩人一起吃頓飯,他便送她回家。再后來,他漸漸地邀她出來玩,都是一堆友人一起,通常只是大半天時間。每次他到她公司或她所住的地方接她,知她不愿意很多人看見,都將車停得頗遠,送她回家時,如果已經(jīng)十分晚,便送她上樓直到門口,但從來不進屋,其實沈安若也從未邀請他進去坐一坐。

他第一次帶沈安若見朋友時,有人的笑里帶著詫異,但瞬間隱去。沈安若隱約明白他們吃驚什么,因為那些人所帶的女伴,個個都時尚摩登,嬌嬈艷麗,舉頭投足間帶著誘惑。相比之下,她過于清淡素雅,仿佛只有底稿還沒上色的畫。她的長相本來就比實際年齡顯得小很多,周末不穿職業(yè)套裝也不綰發(fā),只穿簡單寬松的休閑外套與牛仔褲,平底鞋,涂淺色口紅,顯得年紀更小。那天喝過酒,一個朋友便笑:“少臣改吃嫩草啦?這位妹妹高中畢業(yè)了沒?”

他的朋友都很有趣,舉止得體,至多開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對身邊的女伴很尊重,雖然這群女性里環(huán)肥燕瘦濃妝淡抹各具特色,但他們對待女性的態(tài)度卻都差不多,不會在人前做出過度親狎的姿態(tài)。每次聚會男士們基本固定,女伴們倒是常常換,難得見到熟面孔,或許也有妝容改了沈安若便認不出的可能。沈安若覺得,在她不肯出來或者程少臣沒有約她的那些周末,程少臣應該也會帶了另外的面孔來赴約,想必他也有一支候補女伴小分隊。這個想法竟然令她覺得十分的安心。

那時冬天已過,春暖花開,一群人便時常到郊外去游玩,上山下海。沈安若雖然不好動,但是他們所去之處通常都很美,天空碧藍如洗,幾朵潔白云朵懸空,沿途皆是果園,正值花季,一樹一樹滿枝頭,開得郁郁蔥蔥好不熱鬧,桃花隨著杏花去,梨花依舊笑春風,每次都有極好的景致可以觀賞。一晃眼,她與程少臣這樣的相處,竟也快半年了。

他們一群人爬到山頂,男士們打牌,女士們便撐了陽傘在一起聊時尚資訊與娛樂八卦,沈安若能準確拼寫的高級服裝品牌不太多,也并不愿意嚼舌,索性安分地做聽眾,不爭不辯,偶爾在某人話題遇冷時搭個腔,但也聽得很有趣。后來當?shù)卮迕袼土嗣酌娌巳馀c用具上山,還帶了幾大桶水,他們就在山上支起了鍋與烤肉架,甚至有幾個人在折騰著做“叫花雞”,弄得一手泥巴。這群人實在是玩樂高手。

人人都有任務。問了一圈,女士里只有沈安若勉強會做飯,于是她被留下炒菜。山上突然起風,那菜炒得極為尷尬,沈安若被嗆得直咳嗽,此刻想必已灰頭土臉,風把她的頭發(fā)吹亂,最后連系頭發(fā)的絲帶也吹落,她的頭發(fā)便不時飄到眼前。安若一只手拿鏟,另一只手按住頭發(fā),很擔心有發(fā)絲落進鍋里。正手忙腳亂著,突然有人在她后面蹲下,替她把頭發(fā)全順到腦后重新綁了。

她回頭見是程少臣 ,便訝然地笑了:“你還會這個?”

“這么簡單,誰不會。我還學過剪頭發(fā),你要不要試試?”

“我怕不能見人,謝謝。”這人的愛好原來這么廣泛。

沈安若回頭專心炒菜。程少臣從她頸間抽走了絲巾,從后面似乎很熟練幫她把頭發(fā)裹了起來。這樣就不用擔心頭發(fā)掉進鍋里了。之前自己居然沒想到,這一位才是專家,沈安若很心服口服。

去釣魚的那一天,海上有微風。那船雖然夠大夠穩(wěn),仍有人吐得一塌糊涂。沈安若幫忙照料了一會兒,又回到船頭。太陽很溫和,海風很濕潤,她悠哉游哉地倚著欄桿吹海風曬太陽,看他們釣魚。她準備充分,從頭到腳捂得極嚴實,涂了四五層防曬霜,并不太擔心后果嚴重。

那堆人竟然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在釣魚,技法純熟,表情認真,每每有魚上鉤,便又叫又鬧,跟孩子一樣。

沈安若也不明白他們明明自己就玩得高興,卻偏偏要帶一群女子出來,其實都是累贅,凈添亂,什么忙也幫不上。

她問程少臣,答曰:“大家都帶,就只好也帶一個。其實我也一直沒搞明白?!毙Φ盟亲佣纪?。不過后來程少臣又說,“你可算不上累贅,多半時候都有用,沒事時安靜坐一旁,也算養(yǎng)眼?!边@可算一句褒獎,只是沈安若不免覺得他跟她混一起時間久了,連審美水準都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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