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衣服，有經(jīng)典款，也有流行款。多一件不算多，少一件也不算少。購物時總是意外地買到不在計劃之中的衣服，價格，或者樣式。雖然你可能會欣賞很多種款式，但最能引起你注意的，可能總是那一款。而男人，有時候非常像衣服。

——沈安若的Blog

周六沈安若與賀秋雁去逛街。她倆購物風(fēng)格很不相同，賀秋雁總是要一家家店面統(tǒng)統(tǒng)排雷般地篩過才罷休，沈安若跟在后面，常常剛邁進門口，賀秋雁已經(jīng)轉(zhuǎn)出來：“走?！彼嗖豢把?，覺得陪賀小姐逛街一場，跟做一次長跑測試差不多。

沈安若比賀秋雁好打發(fā)得多，她通常只轉(zhuǎn)那幾家常去的店，衣服又常一買一堆，足夠一季穿。賀秋雁同樣看不慣：

“安若，我真受不了你，你不多逛幾家店，怎知什么衣服最適合你?！?/p>

“喂，把那件衣服放下，跟你現(xiàn)在身上穿的那件除了顏色不一樣，還有什么別的區(qū)別??？”

“不要再拿灰色和咖啡色的了，你滿衣柜都是這兩種顏色，竟然也不煩。拿粉紅色吧，今天就流行這種白癡小女生的顏色，你現(xiàn)在不裝嫩，以后就沒機會了?！?/p>

沈安若有時候也感到十分詫異，她們倆怎么竟然成為這城市里唯一能夠彼此取暖的安慰。

賀秋雁又盯著沈安若的鞋：“你上回不是說這雙鞋爬山時弄壞了，還心疼了半天。這不是很好嘛，跟新的似的?！?/p>

“我把那雙扔了，又重新買了雙一模一樣的?！?/p>

“噗！”正在喝奶茶的賀秋雁險些將茶噴了出來，“神經(jīng)病啊你。”

“就是喜歡那種款式啊，沒辦法?！鄙虬踩魺o所謂地答，然后想起了什么，在原地怔了一會兒。

午餐時她便接了程少臣的電話。沈安若稍稍心虛地看賀秋雁一眼，走到安靜處將電話接起。

“晚上有空沒？跟我去應(yīng)付一個宴會吧。”程少臣的聲音云淡風(fēng)輕，就好像他們上周才剛約會過一樣，其實除了幾天前在慈善拍賣晚宴上遇見，他們已經(jīng)快兩個月沒聯(lián)絡(luò)。

“我從沒見過大場面，最是怯場，你打算帶我出去丟你的臉嗎？”

程少臣分明是在電話那頭無聲地笑：“你前幾天陪著你家倪總那次，不是裝得挺像的嗎？”

“你又不是我老板?！彼惶岬惯€好。

“就當幫我個忙吧？要不我付你報酬好不好，你權(quán)當加一回班?！?/p>

“你的美麗女同事呢？你把加班費付給她好了?！?/p>

“她們沒空?！?/p>

回座位后，沈安若暗自磨牙，不知道自己明明不想去，怎么最后還是中了招。她只好自我安慰，程少臣坐在一個公認的難搞大公司里最難搞的職位之一上，必然是談判專家，純真善良的她又怎么會是對手呢。況且，她發(fā)現(xiàn)，程少臣缺席的日子里，她雖然生活照舊，卻也乏味了不少。她并不想與程少臣就此絕交，偶爾順應(yīng)一下他的要求，也算維持友誼的外交手段。還好賀秋雁并沒有多問，只是神色詭異地觀察了她好一陣子。

程少臣準時來接她。被告知不必提前準備，她樂得輕松，穿了松松垮垮的質(zhì)地輕柔、顏色暗淡的夏裝就跑出來。程少臣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撇了下嘴，沒說話。

車子七拐八轉(zhuǎn)地進了很窄的小巷，很久都沒轉(zhuǎn)出去。那里是老城區(qū)，一扇扇朱紅色或天藍色油漆剝落的大門，像舊時的四合院落。沈安若忍不住開口：“這是哪里？我從沒來過?！?/p>

程少臣瞥她一眼，神秘兮兮地說：“你真不知道？這是本城紅燈區(qū)的高級地段?！?/p>

沈安若細細觀察幾眼：“嗯，這位置，這房子，收費應(yīng)該蠻高的吧?！彼X得詭異，“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莫非想把我賣了？”

“你看起來身上沒幾兩肉吧，大概賣不了幾塊錢?！?/p>

“誰說的。拆了賣也能讓你小賺一筆?，F(xiàn)在器官黑市貨源很緊缺。”

程少臣露出極深的笑渦：“還是你聰明，我怎么沒想到這個呢？”

“你參觀過里面嗎？小姐們是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收費標準如何？”

“哎，我開車呢，別扯我衣服?！背躺俪嫉木聘C抿得更深了，“我說什么你都信啊？你怎么這么天真啊?！?/p>

他將車停在寬敞的院落門前，走進去是舊式庭院，他帶著她穿過層層石階弄堂直轉(zhuǎn)到她暈時，突然見到一個男扮女裝的家伙立在她的半米外，險些嚇一跳。那人明明長得五官分明十分英俊，偏偏涂了一臉的煙熏裝，還穿了波西米亞風(fēng)的長裙，見著程少臣就捏著嗓子撲上去：“親愛的！你總算來看人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