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聽著呢,你想要什么?”
“現(xiàn)在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離婚。”
“你休想。”
“程少臣,你自己都明白,你當初的選擇有多錯誤,為何不肯爽快一點呢?你不甘心是嗎?因為我沒有傷心,沒有絕望,沒有將你愛得死去活來,竟然打算就這樣毫發(fā)無損地走開,令你的虛榮心得不到滿足對不對?”
“注意你的用語,沈女士?!?/p>
“或者你不甘心是我先提出的離婚?那么,你就假裝我從沒說過那句話,然后由你來提好了。你不是一向喜歡送我禮物?請同意我們離婚,就當你送我最后一件禮物?!?/p>
“沈安若,你再在我面前提那個詞試一試?!背躺俪嫉难凵耖_始變冷。
沈安若說了很多話,突然覺得口渴又心煩,她拿起程少臣剛才給她倒?jié)M的那杯紅酒,一口灌了下去。她喝得太急,結(jié)果被嗆到,開始咳嗽。
程少臣抬了一下手,突然又收回去,只是冷眼看著她幾乎將眼淚咳出來。
“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對我有這么多的怨氣,從一開始就積累,直到現(xiàn)在。我一直在想,究竟什么原因令你最近爆發(fā)?難道是秦紫嫣?”
“我才不在乎秦紫嫣跟你什么關(guān)系。”
“是,你是不在乎,她跟我怎樣你都無所謂。重要的是,你終于找到一個可以發(fā)泄的缺口,可以跟我鬧。這個機會你等了很久了吧?!?/p>
“對,程少臣,就是那樣。你現(xiàn)在才覺得累,可我早就累了,不明白為什么要嫁給你,不明白當初我們怎么會在一起?!?/p>
“你不明白嗎?我卻是明白的。”程少臣冷然地看她,“因為當時你剛失戀,需要有人幫你排遣寂寞。也因為,那個恰好出現(xiàn)的人,恰好與你的前男友有些同質(zhì),令你感到親切?!?/p>
空氣悶得好像暴雨將至,沈安若冷冷地瞪著他,等他繼續(xù)往下說。
“怎么?沈安若,你為什么這樣的表情?當年,你是否曾經(jīng)把我當做替身,來填補你的失落?而如今,你終于發(fā)現(xiàn),縱然表象再像,內(nèi)在總是不一樣,于是你更失落了?你很后悔當年與他分手分得那樣決絕嗎?”
“你說得對。既然婚姻的真相不過如此,當年我為什么就不能再忍一忍,至少也要好過今天我們倆的相看兩厭?!背躺俪记『么讨辛怂卦谛睦锖芫玫囊粯缎氖?,久到她自己都忘了,竟然以這樣的方式被揭起,她覺得受到侵犯,言不由衷的話脫口而出,根本不經(jīng)大腦,幾乎是喊出來的。
爭吵中的人總會頭腦發(fā)熱,吵起來的時候,總是口不擇言,什么話最難聽,什么話最能刺痛對方,就說什么。
她以為程少臣會徹底地翻臉,不想他出奇地鎮(zhèn)定,重新斟了兩杯酒:“程太太,你今天反常的激動。要再喝一杯嗎?”他的聲音平靜無波,“做人不要這么誠實,偶爾說說謊,是很有必要的?!?/p>
他太鎮(zhèn)定,眼神太深,沈安若覺得不安,推開他就要走。她剛動,便被他牢牢地箍在沙發(fā)上:“別走,我還沒同意你離開呢?!?/p>
“程少臣,我們不要這么沒風(fēng)度好不好。我們也算曾經(jīng)有緣,大家好聚好散吧?!鄙虬踩魺o力地說。她真的不習(xí)慣這樣歇斯底里地跟人吵架,尤其是與他,他們雖然常常吵,但從不至于這樣失態(tài),她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耗盡了。
他冷冷地笑一聲,將她整個人抵在沙發(fā)上,密密地貼合:“好散?程太太,現(xiàn)在離你定的那三個月的期限還早呢?!?/p>
“你走開!離我遠一點!”他壓到她的胸口,令她酸痛又喘不過氣來,沈安若幾乎尖叫,使勁地推他。她推不動,于是改作抓和踢,終于真的惹惱了他,將她手腳制住,胡亂地吻下來,脖子,鎖骨,最后甚至是啃咬,令她全身酥麻又感到恐懼。夜很深了,他的下巴有細細的胡楂,扎得她的肌膚微微的痛,而被他咬過的地方更痛。
“程少臣,你無恥!”沈安若在他身下邊無謂地躲閃,“走開!別碰我!”
“這樣就算無恥?你忘了?你現(xiàn)在還是我的妻子呢??磥砟阈枰惶嵝?,什么是妻子應(yīng)盡的義務(wù)?!?/p>
那張沙發(fā)又寬又軟,而他壓制她的力量又過于強硬,沈安若如溺水者一般,怎樣掙扎都找不到著力點,最后她死命地推開他,自己整個人卻滾落下沙發(fā)。地毯很厚很軟,但她仍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連方向感都失去。程少臣似乎扯住了她的一只胳膊試著撈起她,他扯痛了她,于是她用另一只手甩了他一耳光,她狼狽的姿態(tài)令她無法施力,即使打中他,都沒發(fā)出什么聲音,但這個動作卻徹徹底底激怒了他,他一把抓回試圖逃走的沈安若,把她重新扔進沙發(fā)里,整個人隨即壓了下來,幾乎要將她胸腔里的空氣擠光,她覺得骨頭都要斷了。
她不是他的對手,永遠都不是,明明是在努力地反抗,身體卻已經(jīng)不受她的意志支配。他扯掉她的衣服,用一只手牢牢地鉗制著她的雙手,另一只手則肆意地蹂躪她的身體。她的腿也被壓住,完全動彈不得。他對她百般挑逗,存心折磨她,用手指與嘴唇,用身體每一處,冷冷地看她由抵死不從到慢慢地淪陷,臣服,他的那些動作令她倍感屈辱,她的眼里泛出濕意,心底涌上絕望。他攻陷她的動作粗暴而猛烈,幾乎要穿透她的身體。沈安若覺得難以忍受,起初她還強忍著不出聲,幾乎要咬破自己的唇,后來她終于在他的身下哭泣起來。
沈安若一直在哭。她明知道這樣只會令他更加興奮,更有成就感,但就是忍不住淚水一直滑落。她的身體被不斷地刺穿到最深處,由疼痛慚漸變得麻木,而她的思緒飄到很遠的地方,關(guān)于一些殘缺的夢的片段,夢里明明什么都沒有,但她只覺得恐懼,感到有未知的危險在等著她。其實她的手腳已經(jīng)自由,但她早已失了反抗的力氣,仿佛是四肢都斷了線,已經(jīng)不能再活動的木偶,被它的主人在丟棄前惡意地擺布與蹂躪,無休無止,沒有盡頭。后來她連感覺都沒有,靈魂仿佛飄在半空,冷眼看著下方那一雙糾纏的身體,進行著奇怪而無聊的儀式,一次又一次,好像一部限制級電影,有聲音,沒有對白。最后,沈安若終于在筋疲力盡中睡去,連流淚的力氣都用盡。她在陷入沉睡前,恍惚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輕聲地說“對不起”,非常低弱的聲音,幾乎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