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犖犖垂頭喪氣地從牛仔裙后兜里面掏出一個很小的密封袋,不情愿地塞到小由手里,小由這才松了手,看也不看手里的東西就進(jìn)了洗手間,過了一會兒我聽見抽水馬桶發(fā)出嘩嘩的聲音。
剪犖犖揉著被小由拽疼的耳朵,有點兒委屈,我看著剪犖犖:“你也是,干嗎非要沾那個鬼玩意兒?小由也是為你好……”
剪犖犖的睫毛膏花了,搞得滿臉都是,不滿地看著我:“哎,我每天要在那個鬼地方工作那么久,連點兒激情都沒有我怎么工作啊?你都不知道我光是甩腦袋的動作就要做多少個,后半夜能回家還湊合,有時候都是通宵耶……”
小由沉著臉從洗手間出來,剪犖犖不服氣地看著小由:“神氣什么?你也一樣,你和十八算什么關(guān)系,還不是互相掐架,然后再找人家過來,那男人喜歡的不是你,是十八!活著的時候不是你,死了你更沒有機會,你就死了心……”
小由轉(zhuǎn)身朝廚房走,剪犖犖一個機靈,跳了起來,鞋子都顧不得穿,就往外跑,我聽見廚房里面有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也開始害怕,我真的害怕小由會動手宰了剪犖犖。不過還好,小由只是拿了一把炒菜用的鏟子,我慌忙擋在門口,剪犖犖像喪家之犬,開始拼命敲打?qū)γ娣块g的門,小由沉著臉:“你給我讓開?!?/p>
我緊張的看著小由:“小由,別打了,剪犖犖晚上還要上班,你總不能讓她見不得人吧?”
小由哼:“我沒想要她的命。”
我聽見對面房間的門開了,那個男子更加驚愕的看著我們:“你們,你們又怎么了……”
剪犖犖急三火四地嚷著:“哎,你什么也別問,先救命再說……”
我聽見剪犖犖關(guān)上了對面的房門,松了一口氣,讓開小由,小由惡狠狠地看著我:“你吃飽飯撐到了?還是剪犖犖剛才說的話讓你很受用,你這么幫她?”
我剛想說什么,小由推開我,“砰”地關(guān)上了門。我像個夾生的雞蛋,立在前后兩個門之間發(fā)呆,過了一會兒,我聽見剪犖犖小聲叫我:“十八,十八,先過來躲躲再說?!?/p>
我無奈地跟著剪犖犖進(jìn)了對面房子,那個男子有點兒不知所措,這也難怪,女人掐架的招式,和男人相去甚遠(yuǎn),所以男人多半不大清楚女人的招數(shù)。剪犖犖赤著腳沒有穿鞋,艷麗的指甲油在房間里面顯得特別突兀和別扭。
這是個典型的男人房間,應(yīng)該亂的地方一點兒也沒有糟蹋,隨處亂放的衣服、襪子、鞋子,男人開始不停的把散亂的衣服卷成一團放在旁邊,掉落在地上的內(nèi)褲男人用腳小心地推到床底了。
然后他告訴我們他叫羅卡。我沒有說我在北京站的地下通道見過他,我覺得這樣突然的說會讓別人不舒服。
羅卡奇怪地看著剪犖犖:“你經(jīng)常挨揍?”
剪犖犖委屈地嘟著嘴:“就是啊?!?/p>
我忍著笑,平時小由肯定也是在房間里面看剪犖犖不順眼了,就修理她一通,羅卡就住在對面,不可能聽不見。羅卡抿抿嘴唇,有點兒不可思議地看著剪犖犖:“看著不像啊,那個女孩平時很文靜的……”
剪犖犖哼著:“文靜個屁啊,這會兒你要是送給她一頭驢,她都能給你活活撕了?!?/p>
我扭頭的時候,看見羅卡掛在墻上的薩克斯,泛著黃色的光芒,我想羅卡肯定很喜歡那個玩意兒。
只有當(dāng)一個人真正喜歡一樣?xùn)|西,那個東西才能叫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