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給我開門的時(shí)候打著哈欠:“怎么這么晚?你喝酒了?”
我“嗯”了一聲,跟著夭夭進(jìn)了房間,夭夭住著一室一廳,很溫暖。進(jìn)了臥室,我脫了大衣就倒在床上,夭夭打著哈欠關(guān)了燈,也慢慢上了床,我聞到夭夭身上很好聞的味道,像香水。
夭夭推開我,笑:“干什么啊你?睡覺睡覺?!?/p>
我轉(zhuǎn)臉看黑暗中的夭夭:“你用什么香水了?”
“什么都沒用,怪了,怎么都說我身上香?”夭夭往身上蓋了蓋被子,有點(diǎn)兒像自言自語:“對(duì)啊十八,我是聽別人說的,說女孩兒在變成女人之前,好像身上都有香香的味道,自己聞不到,別人就能聞到,你聽說沒有?你身上有沒有?讓我聞聞?”
夭夭突然掀開被子朝我撲來,嚇了我一跳,我和夭夭撕扯起來,夭夭喘息著笑:“哇,十八,你皮膚好滑啊,咦,你味道很香啊,像茉莉……”
我推開不正經(jīng)的夭夭:“你老實(shí)點(diǎn)兒,你聽誰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p>
“許小壞啊?!必藏脖е蛔涌┛┬χ?/p>
我抿抿嘴唇,看著夭夭:“夭夭,你說許小壞……”
夭夭眨巴著眼睛,接著笑:“許小壞怎么了?”
其實(shí)我想問夭夭,許小壞身上是不是還有那種女孩子的香味兒,可是覺得我這樣問會(huì)很惡毒,我咽了下去,也笑:“你說許小壞怎么懂那么多?”
夭夭吃吃笑:“那是。”
我轉(zhuǎn)臉看著窗戶外面,北京的天空如果說還能看見亮晶晶的星星眨巴眼睛,基本等于編笑話,我想起嬰兒,粉嫩粉嫩的,香香的味道,想著想著我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等我醒來的時(shí)候,我聽見了開防盜門的聲音,我轉(zhuǎn)身,沒看見夭夭,臥室的門半開著,客廳的燈亮著,我聽見客廳有人說話,有男人的聲音,還有夭夭的聲音,聲音都不大,我仔細(xì)聽了聽,男人的聲音是馮小北,馮小北也在這兒?
夭夭說:“這都幾點(diǎn)了?你還過來,太不方便了。”
馮小北有些沙啞的聲音:“想你了,我晚上跟人喝酒了,想你就來了。”
夭夭的聲音也有些異樣:“那你直接回家啊,來我這兒算什么?”
馮小北好像笑了一下:“來你這兒睡沙發(fā),守著你我心里踏實(shí)?!?/p>
我小心地從床上下來,小心地走到門邊,看見夭夭披著大衣和馮小北一起坐在沙發(fā)上,馮小北的臉色緋紅,一手夾著燃著的香煙,另一只手放在夭夭背后的沙發(fā)靠背兒上,馮小北轉(zhuǎn)臉看著夭夭,夭夭雙手放在膝蓋上,絞著手指頭。
馮小北的臉往慢慢地往夭夭的臉靠上去,聲音曖昧得像個(gè)鬼魅,馮小北說:“讓我親一下。”
夭夭往另一邊靠了一下:“十八在里面呢。”
馮小北小聲地哽唧著:“十八在里面啊,她不都睡了嗎,你怕什么,嗯?”
我看見馮小北毛絨絨的胡子慢慢貼靠在夭夭美麗的臉頰邊兒,來回地磨蹭著,夭夭沒有動(dòng)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順著沙發(fā)的后背的方向靠著。我收回眼神,從門邊兒小心地走回床上,我聽見夭夭若有若無的嚶嚀聲,我用被子蓋住自己,忽然覺得安雅很可憐,每天要是帶著口罩看馮小北,安雅心里會(huì)不會(huì)很悶?
好一會(huì)兒,我聽見臥室的門響了一下,然后感覺床動(dòng)了,我聽見夭夭試探性地小聲喊我:“十八,十八,你睡了嗎?睡了沒有?”
我沒吭聲,感覺夭夭小心地睡下,我慢慢睜開眼睛,適應(yīng)著房間的黑暗,我能聽見墻上的石英鐘“嘀嗒嘀嗒”地響著。在不知道聽了多少個(gè)嘀嗒聲后,我終于忍不住了,坐起來,去搖晃夭夭,夭夭睡眼惺忪地被我搖醒,打著哈欠:“你干什么?”
我想起馮小北可能在外面,放低聲音:“夭夭,你和馮小北到底什么關(guān)系?”
夭夭不樂意地推開我:“該什么關(guān)系就是什么關(guān)系,睡了睡了。”
我拽住夭夭,極力壓低聲音:“夭夭,他有家室的,你知不知道他老婆……”
“知道了知道了,我都知道,我是成年人,我自己知道該怎么辦?!必藏菜﹂_我的手臂,倒頭就睡:“睡了。”
我不甘心地湊近夭夭,壓低聲音:“馮小北有沒有跟你說過他老婆安雅的事情?”
夭夭瞪著我:“十八你什么意思?”
我有些尷尬:“我是覺得吧,你們想好也行啊,總得有個(gè)……”
夭夭打斷我:“十八,你要是再說這個(gè)事兒,我跟你翻臉了?!?/p>
我乖乖地閉上嘴巴,是選擇失去一個(gè)朋友,還是選擇多一個(gè)敵人,我還能算開這筆帳。